心想:真是不辜負自己梨兒這個名字啊,哭得這般梨花帶雨。
“是不是你偷的我的白玉金簪?”
此話一出,暮拾神色一愣,緩緩看向蘇千夕,遲疑地開口問:“是我送的那支?”
蘇千夕點頭,“正是暮君所贈,我昨日已經安排王嬷嬷查找了,她将查詢結果都記錄在冊了,那冊子應該在某個衙役手中。”
暮拾聽後拍桌震怒,沖着下方跪着的梨兒大聲質問:“老實交代!”
梨兒被吓得連哭聲都戛然停住,蘇千夕也吓了一跳,探頭看了看身邊男人,頭次見他如此生氣,伸手摸了摸他臂膀,小聲安撫道:“雖然你送我的簪子成了兇器,但是你的心意在我這。”
說着她還拍了拍自己心口位置。
暮拾冷着臉,眼睛瞪得吓人,片刻後這張怒氣騰騰的臉卻對着蘇千夕賭氣般說道:“我會再給你買一支的。”
随後繼續沖着跪着的梨兒吼道:“若不老實交代,便去大理寺交代吧。”
梨兒早就已經被吓得渾身癱軟,老老實實将昨日之事交代了出來。
“我确實偷了三娘子的金簪,見娘子已經在着人查找,我害怕被發現,就想将簪子找地方藏起來。”
蘇千夕冷冷說道:“被翠兒撞見了對嗎?”
梨兒點頭道:“沒錯,驚慌下我把簪子弄掉了,後來她執意要告發我,我便與她推搡起來,她就撞在了假山上倒下去了。”
蘇千夕直直盯着梨兒,語氣帶着質疑,“隻是撞倒了?”
梨兒忙說:“是啊,我當時隻顧害怕,根本沒想起那簪子的事就跑了,沒想到第二日翠兒竟然死了,我根本不知道翠兒為何會在池塘中,那身上插着的簪子更是與我無關啊。”
蘇千夕見這梨兒還是不好好交代,她手托腮細細回憶起翠兒被害一案的關鍵點。
翠兒撞倒在假山上暈過去?純屬胡扯,她們兩人起了争執後,情急之下梨兒就撿起地上的金簪插進了翠兒的胸口。
而後發現死去翠兒的手裡緊緊攥着一塊從她身上撕扯下來的衣角,已經沾滿了血,便将衣角抽走埋在池塘邊的土裡頭。
除此之外,蘇千夕還想到一個人,梨兒同屋的舍友珍珠,當時梨兒回到屋内便換下了身上染血的衣服,趁着屋内沒人,到跨院的角落燒掉了衣服。
由于太過慌張,衣服并未徹底燒盡,她慌張地把衣服殘屑埋進了土裡。
而這一切剛好被路過的珍珠撞見,不知是出于什麼目的,她在梨兒走後,挖開掩土,将那沒完全燒盡的剩餘布料偷偷拾走了。
最後那也成了證據的一環。
一切都理順了,破獲翠兒被殺案的關鍵線索有三。
一是梨兒埋在池塘邊的沾血衣角,二是梨兒舍友珍珠的人證,三便是珍珠手裡保留的那未燒盡的衣料。
“暮君,若是梨兒說謊的話,那她便是殺害翠兒的兇手,她的身上一定會濺上血迹,那帶血的衣服如何處理的便是重點了。”
暮拾認可地點頭,揮手讓北夏前去梨兒住處查找。
蘇千夕對着北夏囑咐道:“若是那衣服已經被處理了,很可能燒毀或埋在土裡,可以重點查查池塘邊和跨院的土裡。梨兒的同屋之人亦可發現些異常。”
幾人在屋内漫長地等待北夏等人查找的結果,蘇千夕悄悄看了眼跪着的梨兒,一副慌慌張張的模樣,渾身發抖手指緊抓着衣角,心中更是笃定她并未老實交代。
很快北夏就回來了,帶回來的結果卻很意外。
蘇千夕徹底亂了,一切都不對啊。
池塘邊的土裡全都翻遍了,并沒有什麼帶血的衣角。
那梨兒明明是發現了死去翠兒手中攥着一塊帶血的衣角,為了掩蓋事實将衣角埋進了土裡,怎會沒有?!
梨兒昨日所穿的衣服竟然也完好無損的在自己房中,她的舍友珍珠更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這怎麼可能?!蘇千夕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她看了眼還在發抖的梨兒。
“既然不是你,你如此慌張作什麼?”
梨兒哆哆嗦嗦地開口:“我怕......我怕暮少卿因為我偷了他送出的簪子對我動刑,我真的不知道那支簪子有這樣一層意義在,我隻是見娘子平日都不怎麼戴的。”
暮拾側過身,盯着蘇千夕,微皺眉頭,眼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語氣卻是十分生硬,“不怎麼戴?看來是暮某所贈之物不得娘子歡心了?”
蘇千夕忙擺手,“我是過于珍惜,不舍得戴,上次推出七日養生茶活動那樣的日子裡,我就特意戴上了。”
暮拾聽後,稍稍舒展眉頭,滿意地點點頭,眼中失落感一掃而光。
蘇千夕搖頭歎氣,真是陰晴不定的男人啊,一個簪子把他弄得一會兒生氣一會兒樂呵的。
金寶再一次被帶了上來,蘇千夕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剛才說一直看着梨兒離開,那你可看到她用簪子刺向翠兒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