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君接着說道:“我已經派人打探過了,明日中秋宴後,陛下要攜貴妃到城中遊湖。”
錦王急忙吩咐身旁的馬賀去召集城中的暗衛,務必保護好陛下的安危。
随後表情嚴肅地對衆人說道:“宮中的王太醫今日同我說起太醫院最近的怪事,院中頻頻丢失藥物,他将那幾種丢失的藥細細捋順了一番,猜測宮中有人要行下毒之舉。”
蘇千夕心中一驚,此情此景她甚是熟悉,就在她體驗過的原劇情中,皇上中秋遊湖,被太子設計下毒,那個版本中暮拾沒有報仇的支線,折沖都尉嚴虎也沒死,他僞造假兵符借由緝拿城中霍亂之人帶兵圍了皇城。
隻是那個版本還沒體驗到結局就被室友給程序格式化了,一起回到初始,她重開許多遍都沒走上原劇情的正軌,包括這次穿進來身臨其境都沒按照原劇情走,以至于她都忽略了原始劇情。
她緩緩擡眼,小自言自語道:“所以,這是又回到了原劇情線了?”
原劇情中的大理寺少卿是謝墨童,但如今謝墨童所替代的正是折沖都尉嚴虎原本的身份,原劇情并未走完,她也不知道最後皇上如何,興安城如何,謝墨童當時作為主角是如何破局的。
她擔憂地瞪大雙眼看向衆人,“太子要給皇上下毒,之後會誣陷貴妃和錦王,然後軟禁皇上。”
衆人皆是一驚,唯有暮拾和錦王面色平靜。
暮拾沖着蘇千夕笑了笑,“夕兒,你還真是聰明,我和錦王在獄中之時也是這般盤算的,不過你放心,王太醫已經有所安排了,隻是以防我們猜測錯誤,還是要安排護衛保護好皇上安全,畢竟這引蛇出洞之舉不能變成假戲真做啊。”
錦王也笑呵呵地看向衆人,“大家早點歇息吧,明日之後還要繼續勞身費神呢。”
衆人散去,蘇千夕領着暮拾去到為他提前收拾出來的廂房,路上暮拾突然停住腳步,沒頭沒腦對蘇千夕說了句“我早就知道了。”
蘇千夕一愣,疑惑地停下腳步轉過身望向暮拾。
暮拾緩緩靠近,擡手将她鬓角散下的一縷發絲别進耳後,如水般的目光注視着她,帶着移不開眼的愛意。
“我早知你不是蘇千夕,從你在郊外農宅教我做血包開始,你不是她,我愛的人亦不是她,雖然我不知其中緣故,但我很早就知道你跟她不是同一人。”
蘇千夕睜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暮拾,知曉他眼中愛意是真實存在的,才眉尾微微下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在心頭擴散開來。
“你竟全都知曉。”
暮拾點頭,“那日在叛軍軍營,我就察覺出你很在意此事,便一直想與你說明,我所愛從來都不是别人,從愛意生出開始,它就隻屬于你,現在的你就是我愛之人。”
蘇千夕撲進暮拾懷中,雙手摳緊他的胳膊,嗚咽道:“可是我好怕,因為也許有一天我會突然離開了,之後這裡會是什麼樣我一概不知,也許整個世界會按下暫停鍵,也許大家會遺忘一切重新回到故事開頭。”
蘇千夕落寞地想着,就算身臨其境的體驗,也許也免不了被重置恢複出廠設置吧。
暮拾輕輕将下巴落在蘇千夕額邊,“你說的我雖然聽不懂,但我知道你心中懼怕失去,沒有安全感,你是勇敢的女孩,何不為自己勇敢一次。”
蘇千夕眨巴着眼睛擡起頭,“勇敢一次?”
暮拾點點頭,臉上露出回憶的微笑,“你趕跑了家中的壞女人,接回了生母,還創辦了風靡城中的娘子茶鋪,又幫了我那麼多事,人生短暫,大家都會死,最後化為虛無,但所做的事不會因為人自身的消亡而失去意義,一切都有痕迹留在世上。”
蘇千夕狠狠點了下頭,“嗯,阿炎。”
暮拾微微愣了下,“你叫我什麼?”
蘇千夕抿嘴笑了笑,“我跟父親打聽過了,勇穆侯世子名字叫做陸炎,小字是一個‘熾’字,就是柳樂樂口中‘熾郎’那‘熾’,怎麼,她喚得你的本名,我卻不行?”
暮拾笑着搖搖頭,“你如此叫我,我心中自是歡喜的很,那我叫你‘夕兒’”你可是不願?”
蘇千夕搖了搖頭,“之前是介意的,但現在不了,我心中所有的不安都在剛剛被你壓下了,我知你這一聲‘夕兒’喚的是我便好。”
看着暮拾的目光緩緩落在她桃花般的雙唇上,蘇千夕捏緊手指,抿了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