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畦空蕩蕩的不好看,感覺家裡沒生機。”
方希:“下回娘去鎮上帶上我,咱們可以買點冬菜先種着。”
陪領導巡視完,黎扭扭肩膀:“真是累呀。”
方希奉承:“今天打掃衛生太辛苦了,要不娘先回去休息?”
如果按照排班表,目前三人都各自值班一夜,今天應該輪到黎值班。
但房屋修繕已經結束,雖不知道木匠明天幾點會來...
方希提議:“我剛休息完兩天,不如今晚值班我替娘來,反正明早也沒什麼大事。”
黎從善如流。
安德勞恩回來的時候方希正坐在廊下吃飯,他把闆車卸在院裡,牽着驢去後院好半會兒才回來。
方希依舊坐着一動沒動,安德勞恩兩手空空進屋先逛一圈:“娘呢?”
方希:“娘等你半天也不回來,叫我在這等你自己先回去歇着了。”
安德勞恩去闆車上搬東西,左右手各拿起一袋米:“我還得去拿你們上次買的米,如果上次是我去早就拿回來了,還用折騰第二遍?”
方希充耳不聞。
他拎着米從她身邊走過:“東西拿回來了也不知道搬,娘不在就偷懶。”
多好笑。
方希吸溜碗裡的湯:“吃飯呢沒看見嗎?”
安德勞恩不屑:“又在吃什麼泔水,你倒是吃的來勁。”
方希:“蛇羹。”
他差點沒站穩,一隻腳卡在門檻裡一隻腳卡在門檻外:“什麼?”
“蛇羹啊。”方希解釋:“前幾天晚上有條蛇爬進來,挺久沒吃這口了正好腌幾天今天能吃,炖的可軟爛了。”
安德勞恩面帶菜色地走了。
這一晚風平浪靜,第二天一早家裡開始斷舍離。
跟木匠買的家具屬于全屋定制,主屋卧室裡的床、廳堂裡的桌椅闆凳和老櫃子都要丢棄。
安德勞恩空前地主動幹活,從廚房裡拿出一堆鍋碗瓢盆。
黎叫住他:“這些小物件木匠又不給打,你現在扔了回頭不還得再買?”
方希在屋裡都能聽見安德勞恩故意裝出來的無辜勁:“可是這些東西都髒了。昨天我回來的時候看見惜花兒在家裡炖蛇羹,我想着娘不沾葷腥,得把東西趕緊換掉。”
方希抱着一袋米出來:“娘你聽他胡說呢,我上哪兒弄蛇去還炖蛇羹?”
安德勞恩一噎。
“再說了我昨天也沒用廚房,吃的是從食堂點的牛肉羹呀。”方希上眼藥:“你有空盯着我吃飯不如多幹點活,這破家具都在院裡等你劈成柴呢。”
安德勞恩不信她的辯解,拿起砂鍋給黎看:“我昨天親眼看見她吃的是蛇,娘你看這鍋裡還有她炖蛇剩的料。”
黎急忙閉眼。
方希鄙夷他:“這是我剛煮的姜絲花椒水,一會留着給新家具擦浮灰驅蟲用的。真是沒見識!”
而且方希不覺得黎真不沾葷腥,她之前還在集市上買過肉呢!
黎這才睜開眼睛。
方希不再跟安德勞恩廢話,把砂鍋放回廚房繼續幹活。
安德勞恩讪讪的還試圖證明:“她真的吃蛇羹。”
“哪來的蛇?”
安德勞恩閉嘴了。
方希覺得再蠢的人這時候也該知道她不是好捏的軟柿子了,安德勞恩明裡暗裡的小動作她統統回敬,結果這人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樣還想蹦達。
黎讓安德勞恩去把舊廁所挖出來,他覺得是方希從中作梗惡,等方希去後院倒髒水的時候帶着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狠狠盯着她。
方希掏出碎蛋殼,他的眼神就“嗖”一下收回了。
等她倒完髒水要走了,安德勞恩又湊過來低聲威脅:“你找不到證據,就算告狀也沒人信。”
方希捏着鼻子離他遠點:“确實,你告狀就沒人信。”
安德勞恩惡狠狠地:“你别得意的太早。”
方希又退了兩步平視他:“挖糞的感覺怎麼樣?”
她又不是采訪他,問完這句扭頭就走,笑盈盈地回主屋:“娘,雞窩和雜物間我都收拾好了,院裡的舊床我看還挺好,要不然先不劈成柴,問問木匠願不願意回收?”
黎斷然否決:“一會兒讓安哥劈了就行。”
方希拿起斧子:“他還在挖廁所呢一時半會沒有空,我來就行。”
等她把舊家具都劈成柴放進廚房,木匠和他的徒弟終于來了,他們帶來一個浩浩蕩蕩地車隊,十幾輛車上堆滿了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