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垣避開的時候,張安甯再次沖上來。
他不顧死活的心理中,腎上腺素幾乎将全部潛能激發出來。
鋒利的刀尖幾乎插進了殷垣脖頸,一隻毛筆憑空出現,重重撞到張安甯身上。
手一抖,張安甯整個人已經倒地不起。
判官筆騰空對準他的眉心,下一秒就會紮下去似的。
一支筆,騰空飛起。
張安甯已經不知道該是先驚慌殺人的事情被發現還是眼前這個超出認知的場景。
他盯着毛筆,震驚之色無法言喻。
殷垣趁機将彈簧刀從他手上奪下來扔到一邊。
張安甯躺在地上,大口喘氣。
殷垣想收判官筆回來,可它就是不動。最後殷垣語氣重了兩分,判官筆才抖了一抖,回去前還抽了張安甯一巴掌。
“……”
“……”
張安甯臉上火辣辣得疼,神情卻是恍惚不已。
剛才抽他的真的是筆嗎?
幾秒鐘後,會議室大門陡然被踹開,随着一聲大喝,幾個持槍的警察闖進來。
“别動——”
“給我老老實實——的?”
趙雲州帶頭進來,以為面臨的将是自己那貌美如花、楚楚可憐的兄弟被窮兇極惡的殺人犯劫持現場。
他心裡醞釀了一堆談判話術在看見會議室的景象時,悉數吞回了肚子裡。
“……”
他兄弟好端端站着,殺人分屍的嫌疑人躺下了?
“你們……”趙雲州看着地上狼狽的男人,遲疑地确認道:“這是張安甯?”
柳裕焦急的聲音随之響起:“警察同志,你們可一定要救下殷律師啊,他還這麼年輕——”
他跟在後面,看見裡面場面後也愣住了。
年輕的殷律師沖着柳主任和幾個警察用一如既往的冷淡語氣說道:“他想殺人,我這是正當防衛。”
“……”
地上的張安甯嘶啞道:“你一定會法術——你那個筆,你怎麼會操控筆飛起來的?”
趙雲州一揮手,“把人帶走。”
他反複向殷垣确認:“你真沒事啊?”
“沒事。”殷垣與張安甯對視,即便被瞪也淡淡道:“他剛才被我打了一巴掌,腦子不太清醒。”
“看出來了,被抓了還擱着胡言亂語呢。呸,想裝精神病蒙混過去,想得美。“趙雲州冷笑,“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玩意。”
張安甯喋喋不休什麼“法師”“超能力”,聽得趙雲州好笑,“法師可不學法,學法的那叫律師,文盲!”
“……”
殷垣問道:“白素素的屍體找到了嗎?”
趙雲州搖搖頭,“已經在找了,隻有冰箱裡面凍着的一個頭,其他的都暫時沒下落,還得去問問張安甯。”
說着,他跟着也離開了,“晚上得熬夜審訊,不跟你說了。拜拜啊。”
目送一群警察轟轟烈烈的抓人行動後,留下律所加班的律師紛紛沉默以對。
在場的刑事律師也不少,殺了好幾個人的犯罪嫌疑人都對接過,可親眼見抓捕現場的還真是第一次。
會客室裡一地狼藉,殷垣從中出來,撣了撣袖子,沖着衆人略一颔首。
“你們先忙,我要下班了。”
這兩天溫度下降得有點多,殷垣便一直穿着件及膝大衣,剪裁正好的大衣合絲嚴縫地包裹他挺直的脊背和纖長手臂。内裡是一件普通白色襯衫,沒打領帶。
簡簡單單的黑白配色,硬是被他穿出一種秀場頂奢的感覺。他慢條斯理地在所有人目光中走出律所。
柳裕眼睜睜看着殷垣離開,一個字都沒多說,甚至有點慶幸,還好殷垣平時比較懶,隻動嘴不動手。
律師助理如看神人也,小聲道:“殷律才是真人不露相啊。”
其他人:本來就因為怕被機關槍一樣的嘴給毒死而不敢惹他,現在更不敢惹了。
那邊殷垣驅車回家,發現有人一直在門口徘徊。
對方聽見電梯聲,回頭望過來。
殷垣這才想起來,他今天從外面接來一個人。
“有事?”殷垣問道。
柏扶青自然道:“我來看看你。剛下班嗎?。”
殷垣:“嗯。”
他單手插在大衣口袋裡,姿态放松,可疏離的态度十分明顯。
柏扶青忽然上前,伸手貼上殷垣的脖頸,指尖在皮膚上摩挲幾下,語氣忽地沉下來,“你受傷了?”
“……”
殷垣感覺這人莫名其妙的,想往後退,可柏扶青的手掌卡着後頸,用了大力不讓他亂動。
“你有病——”殷垣将他手推開,冷聲道:“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