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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
的笑話、的頭發、的衣服、或者嘻嘻哈哈沒正經的樣子……這些都是極好的誇獎詞。
可偏偏,他隻說了前四個字。
啧,這真是比跳樓機還刺激。
高冷很想問他,你是開玩笑的吧哈哈哈,但是一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為了緩解尴尬,隻能講了兩個冷笑話。
她也頓時沒心思去玩其他的遊樂設施,從跳樓機上下來,頭重腳輕的回家了。
高冷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每隔兩分鐘,看一眼手腕上的電子表。
還有兩個,就集齊了,就可以完成一個任務了。
她摸了摸表盤旁邊的圓形重置鍵。
可是,怎麼……
不不不不,老葉一定是在開玩笑,他那種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的家夥怎麼可能喜歡人?還是她這種逗比?不可能不可能!
她翻了個身抱住被子,強迫自己閉上眼,默念“加油加油别多想,再把他逗笑兩次,就可以搞定了!”
雖然這樣鼓勵自己,但她還是失眠了。
而隔壁的葉思答,也一樣久久沒有睡着。
也許……不該跟她說吧?
他站在陽台前,手臂撐着扶手上,時不時轉過頭看一眼旁邊的陽台,可除了被風吹起來的簾子,什麼都看不到。
她睡着了?
想想她剛剛的樣子,真是像一隻正在把糧食塞進嘴裡,卻突然被人拎起來的倉鼠,雖然錯愕和呆滞兩種表情混合起來并不好看,可是,還真的挺可愛的。
他低下頭,想笑,但沒笑出來。
果然還是太突然,吓到她了。
***
第二天一早,高冷聽見隔壁門響的聲音,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習慣成自然,她剛要掀開被子下床,開門去跟葉思答說早安,卻突然清醒了幾分。
不對。
呃,今天還是……先不要吧?怪尴尬的。
于是她悄悄縮回了被窩。
盡管縮回了被窩,卻再也睡不着了,滿腦子都是他昨天晚上在跳樓機頂端說的那四個字。
夜空之下的遊樂園,點點燈光十分好看,盡管在半空中被風吹散,也能聽到底下人們的笑聲和叫聲。他就坐在她身邊,握着她顫抖的手,專注的看着她……
媽的,還挺浪漫!
高冷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跑到陽台上,深吸一口氣……
“春季裡開花十四五六!六月六看谷秀春打六九頭!”
這是師父全泉江教的,特殊的舒緩心情的技巧,内心浮躁的時候,就唱評戲,當然也不知道為什麼。
果然,沒過一會兒,她眼前浮現了老藝術家趙麗蓉的音容笑貌,感覺心情好多了。
她搓了搓臉,想起今天還應了祁霖,去給他講段子。
唉,真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
高冷悄悄的摸進市局,蹑手蹑腳來到了最後邊的那棟樓,生怕遇見葉思答。
今天很奇怪,平時她來的時候,閻隊長都會在門口等她,親自領她去問詢室的。
沒關系,來了幾次,她已經認路了。
問詢室裡,祁霖的雙手依然被铐在桌腿上,下巴頂在桌面,無聊的摳着指甲邊緣的死皮。
高冷停在毛玻璃前看了他一會兒,實在有點費解。
這家夥怎麼看都是個普通的幼稚鬼,怎麼會是殺人摘腰子的變态呢?
她歎了口氣,推門走進了問詢室。
啊,話說回來,今天門口看守的武警大哥哥也不在呢。
祁霖聽到開門的聲音,宛如等到歸家主人的狗,立刻豎起耳朵,兩眼發亮。
“你來啦!”他沖她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我等你好久了。”
“我知道,你辛苦了。”高冷沖他抱拳作揖,“我今天給您多說五毛錢的。”
祁霖笑眯眯的手托腮:“好呀。”
高冷雖然今天心情不佳,但還是敬業的講了爺爺騎自行車上高速,和公共廁所放鞭炮的段子。
祁霖聽得很開心,笑的前仰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