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昕聽了,心裡覺得實在過意不去。她覺得陳芝芝有權利知道,自己生的孩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怪物。于是,喬昕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嫂子,你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是個鬼胎,不可能成為人類,而且,神霄哥哥他是捉鬼世家,他跟我說過,你孩子出生的時候,就是王家的死期。”
陳芝芝聽後,臉色煞白,急忙反駁道:“你胡說什麼,你哥哥他說你阿爸給了他神藥,我每天都在喝,你阿爸說的,是村裡的王神婆給的秘法,絕對管用的,你阿爸和你哥哥不會害我和孩子的,我的孩子他生下來,一定會是個正常的人類,一定是的!”
“秘藥?” 喬昕蹙眉,疑惑地問,“能給我看看嗎?”
陳芝芝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這個都是你哥哥每次吃飯的時候,幫我混在飯裡的,我嫌棄腥臭,所以具體是什麼樣子的藥,我也沒見過。”
喬昕聽了,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心裡想着:就這麼相信自己的丈夫,戀愛腦果然要不得,就王家阿爸那個樣子,自己就跟個鬼一樣的身子,能指望他給什麼好藥。就像她不就是吃了對方的糖果,才能進入的這個幻境。
“你不覺得自從你吃了藥後,就一天天變得虛弱不堪了嗎?” 說着,喬昕丢了一張符過去。以前驅邪符對于陳芝芝來說,也就是跟撓癢癢一樣,可這次扔過去,陳芝芝整個人像被燙着了一樣,都冒起了黑煙來。
“看,你能力減弱了,而且減弱得非常大。” 喬昕指着陳芝芝說道。
陳芝芝搖了搖頭,堅定地說:“孩子在我肚子裡,總是要吸收營養的,我的力量消失了,給我孩子,我是願意的,哪怕是我這條鬼命,我也在所不惜,隻希望他能活下來。”
喬昕知道,此時說什麼對方也聽不進去,她隻願意聽自己想聽到的。
“嫂子作為當事人,我知道你什麼都清楚,剛剛我說孩子生下來會累其親人,并不是危言聳聽,你願意犧牲自己,可你的丈夫,我哥哥王緻煥,你也願意犧牲嗎?”
“鬼嬰從你肚子生出來的那刻,就注定它要殺死它最親近的親人,這是它能夠活下去的重要養料。芝芝嫂子,你是鬼嬰第一個要殺的存在,我哥哥是第二個,其次是我阿爸,再其次,它的目标就是我,直到這個世界上和它同血脈的親緣全部死絕。” 喬昕一口氣說完,眼神緊緊地盯着陳芝芝,希望她能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此時,房間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寂靜得讓人害怕。
陳芝芝聽着喬昕滔滔不絕地講着她的孩子,整個鬼都不好了,顫抖着聲音問:“你哥哥也會死嗎?死于我們的孩子?”
喬昕怕她不相信,匆匆回張神霄暫住的房子裡去取書,取的書是關于鬼嬰的。一路上,風聲在耳邊呼嘯,路邊的野花在風中瑟瑟發抖,仿佛也感受到了即将到來的危機。
張神霄見喬昕晚上不睡覺,還跑到他這邊客房來,倒也不意外。他早已經算出來,今天是鬼嬰出生的日子。此時,他的房間裡彌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桌上的燭光搖曳不定,映照出他凝重的面容。
喬昕取了書回來,把書給陳芝芝過目了一遍。
陳芝芝看完臉色立馬變了,她可以為了孩子犧牲自己,可她絕不希望丈夫死于他們的孩子之手。她咬了咬嘴唇,下定決心說:“需要我做什麼?” 此時,她的臉色還是不太好,眼睛裡似乎有淚花閃爍,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裡默默念着:孩子對不起,媽媽不是有意不要你,以後你還是投胎個好人家吧!
鬼胎似乎聰明得很,它意識到自己母親帶有殺意,已經按耐不住,想要從母親的肚子裡出來了。
正常的人類生孩子,是從下面生出來,而鬼嬰卻直接徒手從媽媽的肚子裡,撕開一條縫出來,其可怕之處令人膽寒。此時,外面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照亮王家的小院,驚雷炸響大地,仿佛要将整個大地吞沒、摧毀,喬昕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
張神霄掐了掐手指,臉色一變,道了聲:“不好,鬼嬰要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