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四左手挎着個紅絲絨的小包,右手不停的往包裡塞着什麼東西,那包不大,被她這麼一塞顯的鼓鼓囊囊的,着實不好看。
就在她正折騰呢,就遇見了相熟的老朋友,那“人”名叫胡小鵑,今年公務員考試又沒過,不過與她來說也算是常事,所以也并未氣餒,她走到走到徐四身邊,看她往裡塞的東西,白了她了一眼道:“你頭又掉了?”
徐四點了點頭,準确來說是點了點脖子,道,“我針線活差,總是縫不好,前幾天跟朋友一起去那個僵屍先生組的一個局,墳頭蹦迪太刺激了,誰知道一場下來把頭給蹦掉了。聽說隋老闆針線活密實,我正準備找他補補呢。”
胡小娟正巧也是順路,羨慕的看着她道,“你可真幸福,你媽前幾天又給你燒零花錢了吧,不像我,現在上面都是曾曾曾孫子輩了,早就沒人記得了給我燒錢了,隻好考個地府公務員賺賺錢了,不過隋老闆脾氣可不好,也不知道願不願意給你補。”
徐四看了眼這位能做她祖宗輩的老鬼,好奇道:“你也沒什麼托夢業務要辦,哪來的那麼大花銷啊,隋老闆好說話,你等會看着就行。”
胡小娟聽她這麼問有點不好意思,道:“我那年歲見識少,哪有什麼小鮮肉,歌神什麼的,飯都吃不飽。死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真好不用挨餓了。誰知道這幾年地/府辦事效率這麼差,投胎都要排到三百年後了,還老有人花錢插隊,這相關部/門不管是上面還是下面工作效率都是一樣的慢。”
徐四把不安分的頭又摁了下去,聽到這話也深有感觸,胡小娟繼續道:“跟你們這些新時代的鬼交流了幾次發現原來現在世道變了這麼多,有個朋友帶我去聽了場璧君的演唱會,我沒忍住追了星,這個月璧君出新專輯,愛他就要為他花錢啊!”
徐四:追星害人,呸,害鬼啊。
正說着話呢,就到了隋老闆的超市門口,這超市沒得什麼名字,就大咧咧的擺了個名為“超市”的牌子,而且這牌子還在前些日子因為幾個鬼搶最後一本太太的脆皮鴨個人志給踩壞了。
不過就算外表這麼簡陋,也絕不會有鬼把這家店和其他的搞混,偌大的地府僅此一家絕無分店,連鬼帝大人都隻能來這買漫畫書呢。
徐四跟胡小娟到的時候,超市門口正坐着幾隻鬼在閑聊呢,說的正是新上任的臨時孟婆。
孟婆大人日複一日做着同樣的工作早就不耐煩,趁着各界交流大會召開,就堅定的跑去出差了。
判官大人沒法子隻好随意選了個臨時孟婆來接班,上一任臨時孟婆因為是個重慶來的,舍棄不掉的家鄉習慣,那孟婆湯煮的那叫一個香氣四溢,辣氣沖天,嘴裡還老說着那騙人的鬼話,“不辣,真的不辣,你嘗一口嘛。”
事實證明什麼叫做鬼話連篇,有幾個不吃辣的鬼在奈何橋上哭唧唧,都沒做好心理建設就是不敢喝那口孟婆湯。
有個鬼等不及要投胎就跑去跟孟婆道:“我就要個微微微微微辣,趕緊的,再慢點我夫人都快能做我母親了。”孟婆笑着應了,趕緊把孟婆湯遞給這位大膽的鬼。
結果這鬼就被辣的哇哇哭,魂魄都快辣的魂飛魄散了,還把孟婆告上了官府,說這孟婆是窺觊他的美貌故意拆散他和妻子再續良緣的機會,那孟婆性子烈當時就罵了句:“龜兒大醜鬼,老娘咋可能看你這個憨/批。”
這兩人又為了微微微微微辣掐了起來,搞得判官頭都大了,趕緊又招了位新孟婆。
這把應了廣大鬼民的需要,挑選了個不愛吃辣的孟婆,小道消息是她應聘的時候說了句自己是廣東人,負責招聘的那位鬼差就拍了闆定了下來。
但是這新上任的孟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家煮湯煮慣了,起鍋前總喜歡嘗嘗鹹淡,搞得這位臨時孟婆喝完後就失憶,面對着一鍋湯又是條件反射的喝了一口,等到白無常發現不對勁時,這位臨時孟婆已經把新煮的一鍋湯給喝完了,傻呆呆的站在那發愣呢。
他隻好帶着這位失憶的孟婆去找鬼帝大人恢複記憶。
搞得今天投胎量下滑不少。
幾個鬼把這事當笑話似的給門口坐着的一位男子講,這人有點特殊,最大的特殊點莫過于這是個“人”,活生生的人。
坐在一堆鬼裡面,還揣着把瓜子煙津津有味的聽着地府八卦。
徐四見到這人就笑嘻嘻的打了個招呼,“隋老闆,晚上好啊。”
原來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隋老闆,這人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左右,長得卻十分好看,看起來讓人十分舒服的長相,隋老闆剛開店的時候還有人以為這是什麼男團組合的小鮮肉在地府再就業呢。
甚至還有一堆鬼跑過來就為了看一眼隋老闆,天天客流量爆滿,差點搞出大型踩踏事件的。
最後隋老闆自己搞了個紙貼在門口,每天限量供應老闆帥氣臉龐,後來開業一個多月那股新鮮勁兒過了,超市的客流量才漸漸的好起來。
聽到有人跟自己打招呼,隋老闆擡頭一看吓了一跳,這竟是個無頭鬼,脖子上碗大個疤少了顆腦袋還要過來摟他,吓得隋老闆把手裡的瓜子全都扔了過去炸毛道:“說了多少遍了!!不許扮無頭鬼吓人!!再這樣就不做你們生意了。”
徐四委屈的從包裡把腦袋拿了出來,臉上還可憐巴巴的道:“隋老闆是我啊,真沒故意吓人,這不前幾天認識了僵屍朋友,帶着我們去墳頭蹦了會兒迪,沒想到這死了後體質這麼弱,腦袋不小心蹦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