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之位乃太祖欽定,豈是你說不當就不當的?”謝弈安勃然大怒,“我看你如今是愈發膽大妄為,這般下去,日後還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今日,你,你的兄長,你的侍女,該罰的都要罰!”
立在他身後一言未發的高歌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昭昭,你須得記住,你身後是謝氏、高氏滿門,來日你為太子妃,身後是天下百姓,你不隻是你自己。”
那日謝杳強忍淚水的模樣,深深刻在陸瓊宇的腦海,揮之不去。
除卻心疼,他竟還感到一絲欣喜,因為她不願做太子妃。
雖然聖意難違,但世事難料,誰又能說得準呢?
自那之後,陸瓊宇愈加珍惜能同她見面的機會,陪她肆意玩樂,盡興展顔。
直到朔光十三年春,謝杳應诏赴京,陸瓊宇與她分别。年深日久,他漸漸釋然,誰料一紙诏令,将他也送到了長安。
及笄禮上,謝杳一身藕粉色鑲銀絲的蘇緞長裙,出落得亭亭玉立,讓他挪不開眼。
他本想上前同她攀談,卻見她匆匆走向太子,說了幾句話,便一道送太子和顧太傅出了府。
他默默跟在他們身後,也不打擾,正因此,将太子和謝杳的言行觀得一清二楚。
陸瓊宇怅然若失,他不會看錯,那愛慕之情和為之牽動的喜樂憂愁,他深有體會。
終究,還是他慢了一步。
長安數載,他努力掩藏好自己的情意,故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旁觀着謝杳和元序,望着他們走向彼此,心意相通,再被迫分離。
他克制着自己,卻忍不住想要走到她身邊,想給她餘生的喜樂一個歸宿,可他到底低估了謝杳與元序之間的情意。
縱使他放棄一切去陪伴她,傾盡所能地逗她開心,甚至不惜不合時宜的上門求娶,都不過是将她越推越遠。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青梅竹馬,年少慕艾,到底是他一廂情願,便不得不願賭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