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輪之後,衛拾舟恢複的差不多了。
不遠處叫喊着玄隐仙宗的弟子上台比試。
衛拾舟沒記錯的話,這一場是謝安應該。
回眸一看,果然見謝安一臉緊張抱着自己的劍,不斷和周圍的人說自己一會要如何做,一會要出什麼招。
這是謝安作為漱玉仙尊徒弟的首次比試。
謝安的對手是劍塵宗的程暄。
蒼衍劍尊的徒弟。
一個金丹初期,一個築基後期。
所有人都認為,沒有可比性。
劍癡程暄,整日抱着自己的劍不眠不休練劍,劍癡程度堪比蒼衍劍尊。
謝安這會子緊張也情有可原。
衛拾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輸了便輸了,以後再赢回來就是,師伯深明大義,不會因為你輸了一場比試而覺得丢了面子。”
類似的話施畫不止一次和謝安說過。
沒有誰能一直赢下去,包括施畫自己。
謝安受到鼓舞,和所有人握拳給自己鼓足氣勢後,堅定邁開步伐上台。
衛拾舟左右張望,問他們:“阿梧呢?你們誰瞧見她了?”
雲晚不知從哪兒摸來瓜子,嗑得津津有味,“阿梧啊,我記得她說肚子不舒服先回去了。”
這樣麼……
衛拾舟回身望着江青梧屋舍的方向,又擡頭看向高樓,那裡坐着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幾位仙尊。
阿梧和漱玉仙尊……
*
施畫絲毫不知自己被衛拾舟惦記着。
看到謝安步調沉穩走上賽台,心頭才松了口氣。
對手金丹修為,打不過也在常理之中。
她不希望謝安因為漱玉仙尊徒弟的名頭,對自己太過苛刻,把自己逼得太緊。
這兩年她化作江青梧陪伴他們,謝安總會在修煉結束後,深夜獨自修煉,趕上大家的步伐。
這樣的修行,很累。
但施畫沒有辦法。
“畫畫,第一次收徒,感覺如何啊?”
雲堯撐着下巴看她。
其他兩位仙尊也好奇看過來。
比起應星,施畫收徒顯然更令他們好奇。
施畫不假思索回答:“還不錯。謝安悟性不錯,也勤奮,他對自己要求嚴格,倒是省了我費心。”
雲堯歎道:“作為漱玉仙尊的徒弟,想來壓力很大。”
靈曜不置可否。
一聽是施畫的徒弟,應星下意識占蔔,得到的結果十分意外。
靈曜問他:“占蔔出什麼了?”
應星逢人就占蔔的毛病,大家都知道,施畫也好奇他占蔔的結果。
“仙途雖坎坷,倒也禍福相依,配得上漱玉之徒。”
那意思是,謝安未來不可限量了?
雲堯和靈曜若有所思。
施畫翹起唇角。
高興沒一會兒,應星忽然傳音自己。
嘴角的笑意淡下。
*
賽台上,程暄和謝安打的不可開交。
謝安努力平複自己急促的呼吸。
告訴自己一定要穩,不要急躁!
反觀程暄,呼吸平穩,腳步輕盈,哪有謝安的半分狼狽。
程暄漠然看他:“你不是我的對手。”
“那又如何?”
謝安攥緊劍又沖上來。
程暄不緊不慢應對:“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如此拼命,認輸便是,沒有人會嘲笑你。”
在這和他拼了命的打,受傷的隻會是自己。
程暄記得前面幾場玄隐仙宗的比試,個個都拼了狠勁,無論打不打得過。
他不理解。
非要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才罷休嗎?
一個恍神,謝安已經提劍壓下來。
視線不期然交錯。
謝安低頭看他:“我在乎的從來不是嘲笑。作為師尊的弟子,我想盡全力做到最好,讓所有人都覺得,我謝安配得上漱玉仙尊之徒的身份!”
“你醉心練劍,若是有朝一日你在意的東西失去,你怕是會比我更加拼了命!”
在意的東西?
程暄扪心自問,自己最在意的,唯有手中之劍。
他還是不太能理解謝安拼命的行為。
蒼衍劍尊的徒弟,還從未嘗過失敗的滋味。
勝負已定,沒有必要再糾纏下去。
程暄眸色微沉。
劍身一側。
冰涼淩厲的劍意驟然迸發。
劍意雖兇,卻意外有些溫柔的感覺。
謝安微驚,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他一劍震退,還沒緩過勁又是劈頭蓋臉幾招落下。
完全被程暄碾壓。
節節敗退。
“噗!”
謝安決口不認輸。
直到耗完最後一絲靈力,連揮劍的力氣都沒有。
程暄居高臨下注視他:“你輸了。”
“劍塵宗勝。”
謝安喘了口氣站起身:“是我輸了……但我堅信有朝一日我能打敗你。”
程暄面無動容。
在他眼中,謝安根本算不上對手。
劍鞘中的劍,在輕顫。
程暄知道,他的劍意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