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晚拍拍手,“這是囚龍陣,縱使你元嬰修為,也得困住兩個時辰!”
囚龍陣是衛拾舟想出來的。
但這陣法古老複雜,以他們的力量發揮不出十之一二,于是雲晚想到用符紙配合他布陣。
确認他們出不來後,雲晚才看向受傷的修士。
施畫拿了丹藥給她。
瞥見衛拾舟盯住棺椁不放,出聲提醒他:“蛟龍的那縷殘魂就盤旋在棺椁之上,一旦有人靠近,它便會與那人同歸于盡。”
衛拾舟眸色沉沉看她:“阿梧不想要嗎?”
施畫搖頭。
仙丹于她無用,倒不如留給其他人。
衛拾舟不再說話。
自從進入秘境後,他就表現的很反常。
以他少年心性,做不到這麼沉穩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施畫總覺得他在憋個大招,會破壞自己的計劃。
變得沉默寡言的衛拾舟,太難琢磨了。
施畫也是有心無力。
“那隻狐妖呢?”
“嗯?”施畫愣了下,反應過來他在說塗夷,“進來前就與我們分開了。”
施畫也能理解。塗夷與修仙者為伍,被妖族的人看到,必會陷入困境,是以他要走施畫就沒攔他。
“阿梧。”
衛拾舟突然很認真地喚她。
施畫不明所以擡眼。
“他是妖族,仙門與妖族素來不睦,你在放虎歸山。”
施畫不認同:“塗夷不會的。”
她語氣笃定,又摻了一絲護犢的味道。
好像誰說塗夷的不是,她就會翻臉。
作為漱玉仙尊,施畫對任何人都能關懷備至,青睐有加,唯獨對自己,厭惡至極,屢次暗害他。
衛拾舟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了。
“阿梧,你為何如此笃定呢?”
他輕聲呢喃。
眼中光芒明滅,似在隐藏什麼情緒。
施畫眉頭擰得越發緊,“衛拾舟,你這些日子怪怪的。”
“你若信我,那便也信他。”
塗夷畢竟是她養大的,養大一半也算養,他什麼性子施畫很清楚。
居然以自己作保。
衛拾舟扯了下嘴角,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阿梧……江青梧……施畫……你究竟為何要隐瞞身份接近自己,隻是為了毒害自己嗎?
那又為何,屢次關心他?
你應該狠心見死不救的。
施畫不會知道,衛拾舟為了确認她的身份,以心魔為賭,賭她真的對他那般厭惡無情,誰曾想結果是施畫一次又一次堅定走向自己。
少年本就容易因為一點溫柔而心動。
或許這份心動來的太輕易,才會叫人覺得不可信。
但衛拾舟知道,他的心裡開始在意起一人了。
*
墨秋義安頓好所有修士。
看向墓室中央的寒玉棺椁。
仙品丹息氣息純粹,是不可多遇的寶物。
施畫:“蛟龍隐匿在棺椁上,不要輕舉妄動……”
話音未落,蛟龍暴虐的怒吼響徹墓室,墓室已經禁不住刺激了,周圍的岩石在坍塌。
造成這一切的,是突襲的塗瑛。
“該死!”
塗瑛被墨淮擺了一道。
他說蛟龍殘魂已散,裡面的屍身沒有蛟龍護體開始腐敗,現在是奪仙丹的好時機。
塗瑛性子多疑,又不想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便給墨淮喂了毒丹,她死了墨淮也要陪葬。
塗瑛氣急:“你幹敢陰我!”
他掀掌打過來,要殺了墨淮洩憤。
“墨小淮!”
墨秋義沒看見墨淮的蹤迹後就一直心緒難安,看見他眼下的血痕,心頓時揪在一起。
塗瑛殺人未遂,加之蛟龍瀕死的一擊,受了不小的傷,隻得咬牙離開墓室。
沒了仙丹再尋别的就是!
墨秋義抱住他,眼眶酸澀:“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
緊繃的神經在聽到她的聲音後,才敢松懈下來。
墨淮的氣息近乎消失。
“阿姐,别哭……”
墓室坍塌的速度在加快。
要麼立刻逃命,要麼留下來給墓室主人陪葬。
墨秋義把人背好,“想活命的都跟緊我!”
衆修士恢複了點力氣,紛紛祭出劍,跟在她身後躲避落石逃命。
施畫留在後面斷後。
“給我回來!把陣撤了!!!”
塗夜等人還困在陣裡。
施畫無視他的呐喊。
踩上飛劍準備離開。
前面卻傳來雲晚的聲音。
“不對,衛師弟還在裡面!”
施畫刹住劍,瞳孔有一瞬顫抖,她猛地回頭,果然看見衛拾舟站在寒玉棺椁前,神情冷漠盯着裡面。
頭頂上,蛟龍的最後一抹殘魂顯現,它憤怒這群人毀了主人的墓室,擾了主人的清淨。
就讓他們都給主人血祭吧!
蛟龍化作利劍。
施畫隻覺自己的心髒有那麼一下是停住的。
“衛拾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