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還有明顯被誇獎後高興的紅暈,雙眸都在發亮。
好像冬眠結束之後,開春找到了自己當初埋下的食物洞的眼神。
衡旭突然被閃了一下。
可他還是看到了。
笑容展露之前,那一秒微不可查的脆弱。
“媽媽做的,厲害吧?”
燕雪融突然像看見了老鄉,彎着眉眼,連聲音都跟着拔高了。
“我媽媽的手是最巧的。”
“鄰居都說,要是我媽媽能出去學廚師,鐵定成為一代大廚。”
燕雪融挑挑揀揀,一把将上面的箱子擡起來放到旁邊。
最下面箱子中放着牛奶的位置旁邊,孤零零地落着一盒牛奶。
是燕雪融原本打算買來給自己喝的。
其實她算了寝室室友人手一盒的量。
她飛快塞到衡旭的手裡,眼中還多了一些固執的光:“送你,我知道這牌子的工廠,這個牌子的衛生條件國内和出口海外都很好。”
說完,燕雪融一個蓄力,把提車的抓手又搶了回來。
“我要走啦!”
發尾都随着女孩的動作搖晃。
剛剛那雀躍輕快的語調,仿佛跟着她的發梢搖曳,一點點被無形的風帶走,消散得越來越輕。
最終清得像一隻沒有重量的蝴蝶。
·
車輪的聲音很響。
咕噜咕噜。
早上從外面玩了一通終于回校的大學生,在斑馬線面前,準備放下手機走過。
“哪兒裝修啊,好大的聲音。”
一擡頭,學生吓了一跳。
旁邊就是學生會主席。
這下忽然撞上,還有點不太适應。
衡旭沒說話,轉身離開了。
那個學生也沒有介意,陌生人之間一個眼神交疊走過,記憶都不一定能留到明日。
不過,等那個學生回寝室時,還是沒忍住:
“欸!猜猜我剛剛回來見到了誰?”
“我看到衡旭了!”
“哇,是不是真的很帥?”
“媽啊,那何止單純叫帥……”那學生拍拍胸口,“說實話,他站我隔壁過馬路,我都感覺呼吸變慢了!”
“你肯定是從北門回來吧?我記得他們學生會有幾個幹部和衡旭一夥創業,北門公寓那邊經常能看見他。”
“有可能……他還喜歡喝牛奶。”
“啊?”
·
“啊?”
程飛白看見從門口走進來的衡旭,一臉見鬼的模樣。
“你喝的什麼玩意兒?”
“牛奶。”
他當然知道啊!
但你什麼時候愛喝牛奶了?!
衡旭咬着吸管,吸管卡住牛奶盒吊在半空中,對着鏡子抓了兩把頭發,皺着眉頭摸了摸眼睛。
“很帥了很帥了,别看了。”
程飛白每次看見他照鏡子就無語。
“别人照鏡子那是自戀,你照歸照,天天對着那倆眼珠子看是怎麼回事?”
“哦,眼睛好看,算是我魅力點。”
衡旭聲線偏冷卻毫不猶豫地挑眉帶上一句:
“不行?”
“……”
程飛白人如其名般,翻了個白眼。
對外就是保持形象,對着兄弟主打一個“今天這賤我必須要犯”是吧?
“其他人呢?”
“除了俞文默都到齊了。”
衡旭頓了頓:“他不在?”
不怪衡旭會問。
學生會裡,學生會主席也就是學生會長、辦公室部長、外聯部部長和學習部部長都是一起創業的朋友。
四個人剛出生就是同一片住宅區,自小認識到長大,關系也最熟悉。
衡旭與程飛白高中就開始有這個想法,兩人又是發小,一拍即合。
上了大學,兩人早就說好了報同一個專業,馬不停蹄開始準備。
為了創業,他們從大一就開始投入各種比賽。
赢了比賽之後被一部分企業公司關注到,就立刻着手注冊工作室。
另外兩人在後續也開始加入。
四個人單獨開會讨論工作室的的時候,俞文默作為從小就是三好學生性格的“學習委員”,都是出勤最好的一個。
今天反而是他缺席了。
衡旭看向程飛白,對方一個聳肩:“别問我,你知道的,我和他有時候應付不來。”
“隻知道他今天要去接人。”
“不過,他剛剛發信息過來,讓我們可以先讨論,他待會兒就能來。”
程飛白把手機屏幕的面對準衡旭。
“他就在咱們公寓這邊,隻是不在同一棟。”
旁邊,從筆記本電腦屏幕上鑽出來一個人,左右看了一眼他們兩個人。
田哲光有些疑惑:“就在這個公寓也沒有咱們圈的人呀,他要接誰?”
衡旭沒理他。
程飛白瞪他一眼,之前這小子為了司盈把衡旭騙出來,到現在都不敢提,還在這搭話呢?
這個家,好累。
感覺沒有他程飛白就得散。
程飛白長歎了一口氣,有些心累地嘟囔道:“估計就是那個誰吧。”
“之前不是說他姑媽,不知道往哪個犄角旮旯裡尋着一讀不起書的妹子,搞一對一資助呢。”
“人家争氣,真給考上咱大學來了。”
“這不,接的就是那學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