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帶着肚子上的肉都跟着身體的動作幅度晃。
燕雪融眼睜睜地看着衡旭嘴角揚起一抹看似天真又高興的弧度。
“它被人丢了。”
衡旭嘴角在笑。
眼神卻很冷。
冷得燕雪融感覺從背後一點點被冰雪凍結。
燕雪融被這抹殘忍的笑容怔在原地久久不動。
衡旭微微歪頭,頭上的碎發略微散落下來,便又回到了他平日裡一貫厭懶隔世的模樣。
“我爸丢了。”
燕雪融張了張嘴,卻感覺喉嚨愈發幹澀。
衡旭有些煩躁,呼吸也比剛剛亂了兩分。
他已經挪開了視線,沒繼續去看,甚至有種希望對方趁早離開的奇怪感受。
頭頂似乎已經沒有動靜了。
衡旭厭煩地又笑了笑。
也是。
怎麼會——
懷裡忽然多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衡旭愣住。
跟剛剛那隻橘白貓對上眼。
橘白貓眨了眨,好像從被人抱起來再到被人放下在兩腳獸懷裡,都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它眨了眨眼睛。
選擇既然搞不清楚那就當無事發生,又伸爪子踩了上去蹭了一把,肉墊在衡旭懷裡開始踩奶。
衡旭:“……”
他擡頭。
日落在街道位置上鋪着橙子一樣的光。
女孩的一邊側臉被這樣仿佛能融化巧克力的太陽,照得柔柔的。
燕雪融結巴道:“那,那你趁現在多吸兩口。”
半晌。
衡旭伸手搭在了橘白貓的上面。
手掌虎口卡住橘白貓的臉就是一通貓頭搓搓和貓臉揉揉。
再擡頭時燕雪融的身影消失。
樓梯處隻剩下了一人一貓。
很安靜。
陽光也靜靜地灑在上面。
如果看不見被夕陽陽光照射下散亂飄動的空氣塵埃。
這裡就像是從一開始就沒有第二個人在。
不過從頭到尾,都隻是一隻橘白貓,和一個無所事事坐着休息的人而已。
·
燕雪融回到座位的時候,蘇成紀看着她的臉。
“老師,你去做什麼了……”
“臉這麼紅?”
燕雪融敷衍了過去,可當時衡旭的那個笑容卻總在她的心裡留下印記。
她從來沒見過衡旭這樣……
笑容半分沉不下眼底。
甚至在那一刻,她都覺得背後有無數隻看不見的黑手,緩緩裹了進來,扼住她的喉嚨,緊握她的臂彎,讓她無法動彈。
燕雪融最後是專門等衡旭不在别墅的時候才離開的。
不知道衡旭是不是也想到了,他離開的時間比往常早了很多。
燕雪融本以為隻要她當時捂住耳朵,不去過問,她也就不會失禮地窺見男人不為人知的某些東西。
直到有一天的下午,蘇成紀慌慌張張地拉着剛準備進門的燕雪融到旁邊。
故意從别墅客廳的屏風背後繞到上二樓的樓梯附近。
燕雪融因此看不見客廳,用力氣攔下了蘇成紀。
“噓!——”
燕雪融點點頭,悄聲:“怎麼了?”
“我現在不好跟你解釋,但是為了安全!我們還是這樣躲回去二樓……”
蘇成紀還沒有機會說話,一聲刺耳的陶瓷被用力甩到地面上、和地闆劇烈碰撞擊碎的聲音。
一瞬間擊穿了大腦。
燕雪融和蘇成紀都僵在了原地,這道聲音不亞于在甯靜的教室裡忽然聽見一聲近在咫尺的雷聲,劈得人猝不及防。
燕雪融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蘇成紀。
蘇成紀連連搖頭,皺眉苦臉的看起來都快變成苦瓜了。
從客廳處,聽見蘇成紀媽媽冷聲罵。
“你在這兒發什麼瘋!”
“衡旭是你兒子不是你那些不學無術還沒用的手下!”
同時有道男聲也一并對罵:“我和你們這種沒見識的人沒什麼好說的!衡旭這小子能這麼忤逆他爹,我看也都是因為被你們這家人給影響帶偏了!”
“你——”
燕雪融臉色一變,也顧不着什麼事情了,猛地脫離了蘇成紀身邊鑽進了客廳。
看見蘇成紀的媽媽站得遠遠的沒受傷。
她松了口氣。
卻像一隻誤入獵人村子裡的無辜小兔子,擡頭。
一邊是衡旭,一邊是一個長得和衡旭很像的中年男人。
男人腳邊還有一個陶瓷花瓶的碎片,外洩了花瓶裡的水和無辜落地的鮮花。
男人皺着眉:“你又是誰……”
“上樓。”
衡旭打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