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互相都靠得極近時,燕雪融就看過衡旭的耳朵輪廓。
那天晚上明明那麼慌亂。
可衡旭那張臉的各種細節,卻在記憶裡相當清晰。
可能這就是足以讓燕雪融覺得他可能會養魚的帥哥臉?
燕雪融忽然想起:“你表哥好像這段時間都不在?”
“啊,衡旭表哥他出國了。”
燕雪融一怔。
“表哥他爺爺每年寒暑假都要帶他出國,除了探親,好像還要讓表哥接觸一些海外的公司事務相關,算是提前培養适應吧。”
“不過我們家和衡家也沒有什麼合作,表哥知道我不感興趣,除非我主動問不然也不會和我說這些。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蘇成紀很坦蕩地搖搖頭:“反正我一破畫畫的,以後繼承家業也輪不上我來。”
燕雪融:“……”
很輕松地說出了一些拉人仇恨的話呢。
燕雪融隻是想起除夕的那個夜晚。
到現在,她和衡旭的聊天窗口中,都隻剩下除夕兩人互相留下的一條新年祝福。
在那之後衡旭沒有回複,燕雪融也不知道應該對衡旭說些什麼。
兩人就這麼變成了像陌生人一樣的零交流。
但燕雪融也在想,也許隻是因為寒假。
另一個聲音卻又忍不住打破燕雪融的幻想:
你知道的。
自從你們那次在H酒吧看見,把話都得如此明白之際,就說明你們這段關系要斷開了。
攤開來的那次對話,對燕雪融來說總是不好看的。
再開朗的女孩,來到這個上下限雲泥之别的地方,見過那麼多絢爛奪目的世界。
即使燕雪融已經覺得自己很有自知之明。
即使她也不覺得有力借助往上爬有什麼錯。
但隻要面對衡旭,她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仿佛就變成了和對待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态度。
一些不願因承認的情愫讓她望而卻步。
過于閃耀的光,處在陰影裡的人看見時,第一反應不僅是羨慕和渴望,還會恐懼和逃避。
蘇成紀歪頭:“老師,所以你和我表哥是之前就認識的好朋友嗎?”
燕雪融拿着筆的手停頓了瞬間。
她最後搖了搖頭,輕聲說了一句。
“不是。”
“之前說的都是真的。”
“我們不熟悉。”
“我隻是個普通人,你表哥在學校裡有很多人都想和他認識,學校裡也有很多人……喜歡他。”
“我這樣的無名小卒,是不會被人記住的啦~”
燕雪融就這麼迎來了下學期。
整個寒假,沒有開學的時候燕雪融就住在資助人給的公寓裡。
今年春節燕雪融也讓陳叔幫忙帶了很多她從家裡拿來的土特産。
當然今年還送了全新的禮物——燕雪融最近賺了不少,攢了好大一筆錢。
她尋思了一會兒,想着要給資助人一份很好的禮物,但是思考了老半天,從物質上資助人應該什麼都不缺了。
最後燕雪融靈機一動,幹脆直接以自己的名義,向一家醫院裡的危重症兒童病患者裡找到了一家女童,捐贈了一筆錢。
那個機構在幾天後向燕雪融發來電話。
給燕雪融寄來了小女孩自己親手做的禮物。
是小女孩自己的手寫信,自己手作的小東西,小女孩和媽媽一起做的小禮物等等。
燕雪融也在上面加上了自己的一封信。
最後第一句話是。
“我永遠記得因為您的善良,我的人生就此改變,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應該送您什麼禮物。”
“現在我最想送給您的,是傳承。”
“我也永遠會嘗試去幫助别人,是因為您的影響,讓我希望自己也能成為一個您這樣的人。”
“一次次地,就像拯救自己一樣,為别人搭一把手。”
陳叔知道這個禮物之後也感慨良久。
京城熬過了最冷的冬天後,枯枝上的雪往下一砸。
下學期就這麼開始了。
好消息是最後燕雪融搶到了圖書館的電腦。
壞消息是,沒有搶到好課,最後去排了幾乎所有人備選的排球課。
新入門的排球小白最開始的門檻便是接球。
燕雪融每次下課,都能在水龍頭下面用涼水沖一段時間的大拇指側邊,紅紅的一片疼得她龇牙咧嘴。
每當這個時候,剛好在這裡上籃球課的衡旭時不時就會過來洗把臉。
燕雪融心驚肉跳,隻裝作不認識。
不僅是上籃球課,偶爾衡旭出來放松和同學打籃球,也是不是會和在上體育課的燕雪融撞上。
可能那個時候他們剛好沒課吧。
程飛白看了一眼和自家青梅走遠的另外兩人。
回頭又看了一眼某人。
翻白眼:“别看了,人家就沒給過你正眼。”
對面沉默了一會兒。
沒說話。
程飛白好奇地吃瓜看去。
見自己發小盯了很久。
“你這什麼表情?”
“怎麼就跟望妻石似的,一副老婆沒來找你的怨夫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