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惜道:“我還以為,你是來找我的。”
葉萊無語地白了他一眼。
林成惜主動拿過她手裡的醬油罐,道:“我來拿,正好,與你一道回家。”
葉父葉母對林成惜很是喜歡,再加上他的娘與葉萊的娘也是兒時的玩伴。所以,他們也把他當親生孩子般對待,讓他天天去家裡吃飯。
讓葉萊詫異的是林成惜居然不拒絕,厚着臉皮應了下來。之後,除了特殊情況外,他都會準時出現在餐桌上。父母都那樣說了,葉萊也不好反駁,總不能不讓他去吧,那不顯得自己很奇怪,索性就随他了。
葉萊見林成惜主動拿醬油罐也不客氣,有人幫她拿,她也樂得清閑。至于姜羽芳,她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喝不喝?她也管不了了。
回家的路上,林成惜問道:“你認識那個下跪的女子嗎?我見你與她說話了。”
葉萊道:“我不認識,但……她應該認識。”
林成惜道:“你是指,你的前世認識她?”
“嗯。對了……”葉萊看向林成惜道:“你去衙門做什麼?”
林成惜道:“這裡的知縣是我的同窗好友,我去衙門托他辦點事。”
“哦。”葉萊點點頭,繼續道:“你有空的時候,能幫我問個事嗎?”
林成惜道:“什麼事?”
葉萊道:“就是縣衙門口那位女子的事,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些隐情。”
林成惜道:“你又開始多管閑事了。”
“呵呵……我隻是好奇,好奇而已……”葉萊接着埋怨道:“你那個朋友也是的,身為知縣,有百姓跪在衙門門口,也不管管。再不濟,也該通知她的家人,把人帶回去吧。讓她這麼一直跪着,說不定哪天就鬧出人命了。”
“其實這事我已經打聽過了,不是他不管,而是那女子太固執了。”林成惜道。
“哦,那你詳細跟我說說。”葉萊道。
林成惜徐徐道來:“那女子叫姜羽芳,她丈夫叫秦時在孫家鋪子裡當賬房。有一日,孫老爺查賬的時候發現錢的數目對不上,就開始審問情況。這時候,有人就出來告發,說是秦時做了假賬,貪污了賬上的錢。孫老爺一聽很是生氣,把他扭送到官府。那時候,盧兄也就是我的好友,他還沒來昌興縣,是上一任知縣,韓知縣審的案子,給他判了竊盜罪。這個案子判了沒多久,韓知縣就調離了。盧兄上任後沒多久,她就跑到衙門前擊鼓鳴冤。盧兄見她身懷六甲,就免了她擊鼓的處罰,聽了她的訴求。之後,盧兄查看了卷宗,沒發現這案子有什麼疑點就擱置了……”
葉萊聽到這裡,疑惑地問道:“我聽說這案子不是又審過一次嗎?”
“别急,正要說到這裡……”林成惜接着道:“自此之後,姜羽芳便每日到衙門來找盧兄,詢問案情的進展。盧兄覺得這案子會不會真有什麼冤情,就找來了涉案的人員,重新審了一次。結果,那些人的口供和證據與當初審案時如出一轍。”
葉萊道:“那秦時呢?他也承認是自己做的?”
林成惜道:“對,連他自己都沒有翻供。所以,這案子也隻能這麼審了。”
葉萊道:“怪不得。既然這樣,那她為什麼還那麼堅持自己的丈夫是冤枉的?難道是因為接受不了事實,真的瘋了?”
林成惜道:“這就不得而知了。之後,她再來找盧兄,盧兄也隻能差人把她打發走。她見盧兄不肯見她,就開始長跪在衙門前了。盧兄也找過她的婆家和娘家人,叫他們把人領回去,可人回去後沒多久就又跑來了,漸漸地她的家人都說她瘋了,也就不再管她了。”
“唉……”林成惜的話與父母說的大差不差,秦時自己都承認了,她還能做什麼呢,隻是可憐了姜羽芳和孩子。
“把醬油罐給我吧。”快到家門口,葉萊突然說道。
“我拿你拿不都一樣嗎?這都快到家了。”林成惜道。
“當然一樣了。”葉萊說着就把醬油罐拿了過來,接着道:“等下,我先進去。你呢,就在外面等一會兒,再進去。”
“為何?”林成惜不明白葉萊這麼做是什麼道理。
“不能讓我娘誤會,她看見我們一同進去,又要說我了。”葉萊道。
“伯母說你什麼?”林成惜疑惑道。
“說我們之間要避嫌。”葉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