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賞花宴過去的幾日後，那位貴妃娘娘一病不起。”
“太醫去看了都說未能找到源頭。”
後面的話姜钰沒有說出口。
“坊間傳聞是你我二人為攀附權貴，甯願冒着這大不敬之名也要進宮的緣故。”
趙衍舟接上了後半段。
“簡直無稽之談，憑你我二人的出身，用的着去拉攏皇子，京中何種好男兒找不到，巴巴的卷進皇室争鬥，一不留神就好丢了姓名。”
“慎言。”趙衍舟點到為止，冷靜的開始分析朝中局勢，既又當日皇子的提醒，便早該料到有今日。
“當今的貴妃娘娘，膝下有一子一女。這三皇子殿下平時就和太子殿下水火不容。”
“那貴妃娘娘身體一直不大好嗎。”
姜钰顯然對這個此次巧合頗為在意。
“這位貴妃娘娘也出身于武将世家，據說身子骨一直不錯，好像是忽然患病的吧。”
“雖說皇後娘娘嫡出的大皇子穩居太子位，可這朝中也并有支持三皇子的朝臣，這位貴妃娘娘也比較得寵。”
“早年貴妃娘娘的母家兄弟在戰場上受傷，是這位皇子殿下臨危受命，救了邊關的百姓。”
“雖說這兵權已經交上去了，但是建立的威望還在，不是那麼容易被瓦解的。”
貴妃的目的很明确，不想讓姜钰嫁入皇家。
“可這莫須有的流言蜚語，當日在場有那麼多世家小姐，這無論如何都有些牽強了吧。”姜钰覺得盛寵之下的貴妃怎會設計一個如此拙劣的計謀。
“真相是什麼不重要。”
想到這裡趙衍舟的臉色沉了下來，如果說貴妃生病一事是沖着侯府，那為何非得牽扯上自己，把丞相府的名聲也搭進去。
聖上不想給太子一黨增添助力，并且早已看不得丞相府在百姓中的口碑。
“貴妃給聖上遞一個名頭，語焉不詳的說上幾句，我們的名聲便是無論如何也洗不清了。”
“可賞花宴那麼多人，隻有貴妃一人生病，怎麼不是貴妃的原因，那麼多人都能給我們作證。”
姜钰無法接受如此簡單且漏洞百出的事情，卻可以毀掉她們的名聲。
“如果是皇後和貴妃的博弈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可最怕後面是聖上的意思。”
也許是貴妃察覺出了皇帝對趙家的心思，故意将自己也放在風波中，皇後也無法出手挽回姜钰的名聲。
畢竟姜家世代曉勇，為國捐軀，且此次留言中隻說的是姜钰身體狀況欠佳，可對自己便是極盡可貶低。
趨炎附勢之徒對一向清廉的相府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更何況這個節骨眼，無論是各理由萬萬不得傳出退婚的名聲。
本還沒想着要如何面對許靖呈，眼下卻不得不面對
思及此處，趙衍舟隻得匆匆告别離去。
京城的一家客棧裡面，許靖程還在不停的回想着初見趙衍舟的畫面。
“許公子！”
趙衍舟風風火火的闖進來，顧不上後面在阻攔的清風。
“許公子。”看到在案桌前發呆的許靖程，趙衍舟好似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禮之處。
“還請許公子莫要怪罪，實在是京城流言四起。”
趙衍舟好似沒注意許靖程偷偷藏起的紙條。
“雖說你我二人無法成為夫妻，可在這時間段興起流言，對許公子科考的名聲也是不利的。”
趙衍舟話說的委婉，更是在悄悄的觀察着許靖程的反應。
隻見許靖程像是恍然大悟的樣子。
“趙小姐覺得這時候不宜傳出退婚之事嗎，還請趙小姐放心，風波結束之前許某絕不會透露半個字。”
許靖程看着趙衍舟完全不如昨日那邊和友人撒嬌的樣子，眉目間滿是淩厲。
和給自己的信裡那般小女兒姿态可不相同。
“多謝許公子。”趙衍舟朝向許靖程的方向謝到。
“恐怕還得請許公子到趙府小住幾日，以澄清兩家不合的流言。”
趙衍舟看着許靖程，試圖不錯過他一絲一毫的神态變化，繼續緩緩開口，
“請許公子放心，趙家一定能讓沈公子感到賓至如歸。”
“那小生恭敬不如從命了。”許靖程卻像是從沒意識到自己被懷疑的樣子，直接答應了下來。
回府的馬車上，丫鬟雲雀不解的問趙衍舟。
“小姐為何要把這許公子帶入府中，日後兩家真的退婚了會影響小姐的名聲。”
“雀兒，你覺得我是那種趨炎附勢之人嗎。”趙衍舟平淡的開口，聲音裡聽不出一絲喜怒。
不過雲雀聽到這裡便有些來氣。
“也不知是誰在外面亂說，小姐喜歡那許公子那麼久，怎可能是一個背信棄義之人。”
說到這裡雲雀也愣住了。
“這京中誰人不知我趙衍舟對許家公子一往情深。”
趙衍舟的手指輕輕的敲擊着桌面，有些慵懶的開口。
“可如果這時候，傳出來了我與許家退婚的消息，那麼這段時間所有那些捕風捉影的是真的。”
“小姐。”雲雀聽着趙衍舟雲淡風輕的說出這些不免對自家小姐的未來有些擔憂。
“所以雲雀，你說當時退婚之事已經閉着外人了，可這消息好像還是傳了出去。”
否則隻帶二人成婚這留言便可不攻自破。
“如果不是另一個當事人，隻怕是家賊難防啊。”
趙衍舟掀開馬車上的簾子，看向窗外，這夕陽下的景色真的醉人。
夕陽之後便是黑夜，所有的美景都會消失不見。
“可惜了這句遊戲，本想着留一局慢慢玩，可為何走的那麼着急呢。”
趙衍舟把玩着手裡的瓷器，看向案桌上放着的許靖程與七皇子的畫像。
她可以不在意這場婚約，但是在所有人面前必須足夠癡情。
就如同許靖程那樣，明明是他暗中放出了消息，卻好似完全不知情一般。
趙衍舟輕輕的笑了起來。
是對皇帝的投誠、内賊這些都不重要，哪怕二人推遲退婚，隻要有這麼一天，這名聲早晚落得自己頭上。
“雲雀，去城中找一些人，就說丞相府小姐心悅三皇子殿下。”
太子與七皇子隔山觀火，好似無能為力般看着被這般欺壓。
徹底離間三皇子與朝中文臣武将的聯系，讓其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