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真的...”

“書禾，我這樣打扮好看嗎。”

林樂知問出了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好看，小姐....”

書禾哽咽着回答，她多麼希望小姐的計劃是錯誤的，

“将這些直接通過太子成交，小姐不也....”

“書禾，我離開後，去找衍舟吧，她會安頓好你的。”

“是。”

“第一次這樣打扮，感覺還不錯。”

林樂知看着銅鏡中自己的面容，不用每日模仿林君言的臉，銅鏡中的人是自己。

“太子不會将三皇子的證據移交給皇上的。”

林樂知在給書禾解釋，也是在說與未來的衍舟聽。

“此等大事，需要的是皇帝親自去探查。”

“不能由他的那個官員或者皇子去查。”

“皇上是天子，是不容僭越的權威。”

“我們能做到的隻是為這件事創造一個條件，一個皇帝想要去查林家的契機。”

“這件事隻能由皇帝親自出手。”

“皇上雖然意圖改立太子，可畢竟涉及國本。”

“雖有意擡舉三皇子，可他削弱了三皇子的兵權，更是想通過林家帶他入朝堂。”

“可皇帝陛下忽略了一件事，野心勃勃的皇子，從來都不止太子一個。”

“當陛下發現自己寵愛的兒子在京郊的小動作時。”

“他自會出手斬斷林家與三皇子的聯系。”

“一個軍中有威望，又得朝臣支持的孩子，威脅的可不止是太子的地位。”

林樂知一邊說着一邊檢查着查案上的首飾，确保書禾将自己所有的錢财都帶出。

“本身林家就不那麼清白，此時三皇子和太子的利益就是一緻的。”

“太子不希望三皇子通過林家入朝堂，三皇子則需要林家來承擔皇帝怒火。”

“繼續當一個好孩子。”

“在結合之前我們在江南的所作所為，皇帝便會覺得是林家唆使，畢竟林家叛舊主，”

“急需從龍之功。”

“林君言還是太急切了，京郊馬場，哼。”

“可這也用不到小姐這麼做，”

林樂知看着書禾，她多希望此時能與她的朋友家人告别，可她不能。

“書禾，你知道林府有多少個小姐嗎。”

林樂知看着眼前迷茫的人，卻并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當年祖父要能建功立業的男兒，家中各房都卯足了勁的生。”

“林家的姑娘這麼多，雖然最後都會被林家剝皮抽筋，榨幹的一滴都不剩。”

“可若離了林家，這世上的妖魔鬼怪也會把她們蠶食殆盡。”

“小姐，奴婢覺得林家選的夫婿不會是那麼過分的。”

“若是林家倒台了，其他姑娘們也落不得好，不如拿着這個與老爺他們做交換了去，在換一門好親事。”

林樂知看着真心為自己着想的眼前人，還是輕聲的歎了一口氣。

若是林家真的那麼容易，那自己的母親離開時，是被休妻的名頭，所有的嫁妝都在林府，

分文都沒有帶走，更是隻有罵名和外界的揣測。

留在林家，她們身上穿着的隻是華麗的囚衣，離開尚且有一絲能喘息的機會。

“我對于林家而言最大的價值便是聯姻。”

她能讀書遊學，最根本的是因為母親多年的經營和自己能為家族帶來的名頭。

當林君言入朝堂那刻起，自己便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她與她的姊妹們一樣，隻是可能自己的包裝更精良，價格會貴一點。

她與林家從來都沒有談判的資格，因為她們的命一開始就握在林家手裡。

“這樣的逼迫隻會害了其他姊妹。”

“随便選一個說的天花亂墜的婚約，我們便隻能無知的踏向地獄。”

“這個把柄對林家不是威脅，因為母親在林家，其他的姊妹也在。”

“這樣隻會把她們拉下水。”

“我是最合适的人選，什麼樣的家庭可以把族中長女逼得自焚。”

“那是經久不衰的話題。”

林樂知的眼睛裡此刻滿是瘋狂，她的不甘，怒吼在心中激蕩。

“林家堵不住天下人的嘴。”

“皇帝願意保林家幾次，那些暗中窺伺着林家的鷹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樁樁件件的清算，逃不掉的。”

“林家的消亡将會是我最棒的安魂曲。”

林樂知從未屈從。

若是前路沒有光亮，那麼她就将自己燃燒殆盡。

她走不了很久，但是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可以。

若是她們也等不到那一天，

上天賜予了女孩們創造生命的權利，

她們的聲音便會通過血液穿到千千萬萬的女孩們身上。

隻要這個世界還有生命的誕生，她們的故事便不會終止。

因為這是由她們帶來的故事，也終将由她們書寫。

隻是可惜她要去躲懶了。

“書禾，大概之後我的名聲會與林家的綁在一起吧，”

林樂知朝着面前的人笑道，

“不要擔心，也不要辯駁，因為人總是要向前看，還有其他姐妹的好嗎。”

“小姐.....”

書禾緊緊的抱着林樂知，

“我不想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