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啊。”
趙衍舟感歎着,
“聖上不會出錯,所以在旨意傳達之前。”
她看向眼前的許靖程,這場鬥争歸根到底是三皇子與太子的鬥争。
她需要最後确認一件事,
“許公子當初為何會投靠太子一方。”
太子是明正言順的繼承人不假,可聖上壯年,
也不一定會樂意看到太子一家獨大的場面。
況且太子雖然勢大,聖上偏心三皇子,
最後花落誰家也尚未可知,不止是在問許公子,
趙家也做出了如下的選擇,她想知道為什麼。
“因為聖上不願在聆聽百姓的聲音。”
“他驅逐了如趙伯父一類一心為民的官員。”
“奸臣當道便會民不聊生。”
“抛卻當日太子殿下的許諾,更多的是因為。”
“三皇子殿下雖然有意拉攏文臣,卻不信任文臣。”
“且三皇子受聖上寵愛,那必然不可做違背聖上之意。”
趙衍舟心下了然,對于許靖程這種希望變革的官員,眼下最好的選擇隻有太子殿下。
太子也有賢良之名,所以地位難以動搖。
她思忖着,現在的自己是無法在朝中安插人手。
那麼便先從市井入手,
這次想要的是隻屬于自己的人。
慈幼院,那裡的孩子說不定可以幫到自己。
她不想再出任何事情後那麼孤立無援,
朝堂也好,市井也罷,她會一直走下去,直到找到唯一的出路。
那樣的無力感,她不想在體會第二次。
聖上多疑,若是懷疑三皇子的用心,那必然會切斷李大人與三皇子的聯系。
治水之事無疑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李大人也是個圓滑之人。
此時應當不會有性命之危,
可朝堂權利之争,從來都是刀光劍影,
她們這些任人利用的棋子,總得留一條保命的法子。
自己與許靖程目前對等的交易是因為他們二人都孤立無援,無權無勢。
她不想自己有朝一日被甩在身後。
“李大人是一個怎樣的人。”
趙衍舟了解李疏玥,隻知曉她十分懼怕她的父親。
自家與李家不睦多年,她對李大人的了結大多來源于自己的父親。
她想從更多的角度看着這些人這些事情,以便可以及時做出調整。
她如不得朝堂,那麼許靖程便是她朝堂上的耳眼,
但在在市井她可以緩慢的經營者自己的門路。
她會帶着許靖程以自己的方式進入世家的眼中,
能保下許靖程的命不假,卻不是利用李家的關系,
李疏玥會讓李家手下留情,
她相信在關于人命這點死對頭會拼盡全力,
可也正如她們的關系一樣,
隻要李,趙兩家一日不和解,那麼她們便是一直的死對頭。
許靖程在外人眼中雖和太子沒有關系,
卻一定會被認定為趙家一派,
最後很大概率隻能取決于李家掌權人當時的心情,
就如同林樂知的時間一樣,
她不會再次重蹈覆轍。
她能救許靖程,卻無法對她明說的原因,甚至對着他扯了一個蹩腳的謊言。
不過是因為,那是樂知留下來的遺物。
樂知在信中留下的話,還有最後的囑托。
她為所有人都考慮了,為所有人都留了一條後路,
卻唯獨沒有讓自己留下。
趙衍舟想試試看,
因為她有着一種預感,京中也會有同她一樣想法的存在,
過往的她們都曾羨慕過可以經常外出的樂知,
在京中樂知的故事一直是被衆人所幻想的話題,
她相信她的朋友們,因為她害怕,
若是有一日樂知的悲劇重演,那麼她們隻能無力的再度分别。
她不希望自己與朋友們隻會是永遠任人擺布的棋子。
“李大人會在官場上走很久的。”
許靖程不知該怎麼評價這位圓滑的官員,
他中飽私囊,任憑雨水飄落打碎尋常人家,
對治水之事全然不理,可卻讓人抓不住什麼錯處。
萬事有餘地,萬事留後路。
因為從結果上來講,政績斐然,且會經營人心。
換句話來說,難以抓住什麼把柄。
就拿治水本身的事情來說,他雖沒直接參與整個工程,
可他是一把手,這個水患确實得以解決,
那麼他是大功臣毋庸置疑,
即使皇帝想借題發揮,李大人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相反,若是因此事讨得皇帝歡心,風波過去之後,這官職隻會更加穩健,
官運亨通。
最難抓的泥鳅,非單不會連根拔起,反而會落得滿身泥。
趙衍舟雖不了解李大人,可确實知曉自己的父親,
把柄哪是那麼好抓的,都是老狐狸才會鬥的了這麼多年。
不過照這個形式看,這次應該是不會再有什麼人命的問題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