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澤羽這邊也顧不得什麼傷春悲秋,跟着丫鬟匆匆離開。
獨留下李程淩一人留在原地。
他就這麼漫無目的的閑逛着,不知不覺間走進了疏玥的卧房。
還是那麼喜慶的裝扮,妝台上放着的是淩亂的首飾,
今早的婚事過于匆忙,下人還沒來得及好好整理。
幾日之前,疏玥還在這裡略帶不滿的職責,
他坐在以往妹妹梳洗打扮的地方,
想起那日自己來偷拿首飾的時候,
看着疏玥偷偷的将東西塞在了這個,李程淩随手的拿出那個被保護的很好的妝匣。
打開了裡面的暗格,就算疏玥的小動作再小,也還是被自己看的一清二楚。
手跟着自己的回憶不自覺的動了起來,不過這次裡面卻不是被藏起來的珍寶首飾,
而是一封信。
李程淩顫抖着手打開了上面的信紙,
映入眼簾的便是李疏玥那端莊秀麗的字體,寫的确是一些豪放不羁的話。
“笨蛋哥哥,這次偷拿我的首飾又被我抓包了吧,
我懷疑之前你給我準備禮物的時候是不是私藏了些,絕對又去紅樓中去了。
以往都是你連累我一起挨訓,這次是我連累你了,
我也不知道我為何要這麼做,大抵是鬼上身了吧,
不過若是以後你聽到說書人講的這些故事,一定要告訴他們,
這個女鬼長的很漂亮的。
還有母親,不能承歡膝下是女兒的不孝,
趙衍舟那厮我是等不到她出獄了,不過那家夥偷偷摸摸的舞刀弄槍那麼久,
膽子小道沒有一天敢拿到台前,我可不是那般膽小如鼠的性格。
哥哥,很抱歉事發突然沒有來得及與你訴說,
隻是我可以等,我可以跑,我想你一定會支持我的,
我也想走,可是那樣,會有更多的人會因此受到牽連。
我可不像你,我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
對于父親的事情,我很抱歉,
可若是在給我一次機會,我大抵還是會做出相同的事情吧。
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
事情已經發生,抱歉這次給你留下了一堆的爛攤子。
就當是以前你坑害我的那麼多次,替我還債了。”
李程淩看着妹妹留下的信件。
沒有什麼猶豫掙紮,就像是一個平常的時間,
疏玥這家夥又有什麼新奇的點子,隻是有什麼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撒嬌賣癡的請求自己出手相幫。
他往下繼續的檢查着暗格,不出意料的看到了她所準備的報酬。
沒辦法,看在自家妹妹這麼費勁心力的準備了酬勞,
他隻能勉為其難的幫助一下了,
畢竟就像信中說的那樣,逛花樓可是需要錢的,
最近所有的前都被李疏玥那個混蛋給坑走了,
還是需要賺些前的,李程淩回看了一眼妹妹的閨房,
拿着上了手中的妝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此時的族老在祠堂與柳澤羽據理力争。
“李大家的,未嫁女不入祠堂的消息你不是不知道。”
“且不說你家的二丫做出這般事情,就算沒有,也是入不得的。”
“這片地呆半天我都怕影響我家疏玥,您放心,等疏玥的事情了結了。”
“就算您住在這我都沒有意見。”
“你!你!”
“李政遠發迹後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那麼大的臉面。”
“以往敬您幾分是看在你是長輩的份上,我話就撂在這了,誰要是敢打擾疏玥。”
“我現在就掀了這個祠堂,讓你們全部下去陪。”
憤怒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地方回響。
所有人都忘記了,十幾年前,謝微剛來京中便是與這柳澤羽産生的沖突。
十幾年前,柳家備受寵愛的女兒,是京中誰人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歲月為她平添上了幾分溫柔。
讓所有人都遺忘了當年她的模樣。
在李政遠的印象中,謝微是一條瘋狗,
可最初天天與之作對并且對此事樂此不疲的柳澤羽也從來都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當年的她們稱得上是臭名昭著,所以她們幾人選擇的婚事大都是些窮舉子。
溫柔了幾年罷了,所有人都遺忘了,遺忘了當時的她們是怎麼講京中鬧得天翻地覆。
在柳澤羽的示意下,丫鬟拿上來了一把刀,
雖比不得陪着疏玥那把,但是玄禮還是教過基本的技巧。
“叮”的一生,柳澤羽将匕首插入桌面,金屬與木頭碰撞的聲音,
訴說着它的不甘與掙紮。
族老沉默了,周圍來勸阻的人也都沉默了。
即使她們不清楚十幾年前柳澤羽的'美名',
但卻絕對會記得不久的剛才,李疏玥雖犯下的事情。
能教出那樣瘋子的人,又怎會真的是那般任人宰割的模樣。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嗎。”
柳澤羽坐在主位,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着匕首,
卻連一個眼神都未分給在場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