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知何時,衍舟也被下了大獄。
她唯一能尋找的隻能是母親。
一個人不行,她們這些沒有實權的小姐不行,做不到,
那麼她們的母親呢,那些在這世家大族中深耕了幾十年的的當家主母呢。
世家大族之間的利益錯從複雜,但有可以操作的地方。
之前她與衍舟想要行事時步履維艱,但母親她們一定可以的。
她曾經是這麼想的,也詢問過母親的安排。
母親對她也未曾隐瞞,合盤托出了整個計劃,
更甚至,母親将一部分的護衛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她參加了疏玥的婚禮,不過及笄之年,放在現代社會上甚至還沒有成年的年紀。
畫着成熟的妝容,但此時的李疏玥外人意外的有些安靜。
國公爺身材保養的很好,歲月見長平添了幾分韻味。
周身淩厲的氣勢,和七皇子這樣溫潤如玉沒有實權的皇子不同。
這樣打眼看過去,倒也稱得上相稱。
周圍的賓客除了這些個稍微有些臉熟的小姐,大多都在恭維着這對有情人。
很是相配。
一時之間,姜钰有些猶豫。
這場逃婚,是一個正确的決定嗎。
姜钰不知道,
滿堂賓客的賀喜聲,讓她對自己的判斷遲疑了。
原以為是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竟是這般景象。
也許這在古代并不少見?
姜钰罕見的遲疑了,
因為這樣舍棄名分的逃離,與留下來相比,
到底哪個的後果更嚴重些,
姜钰無法想象。
失去了名分,從此隻能隐姓埋名的生活,
與做那精緻籠中的鳥雀,
她無法選出來哪個更好。
這場婚禮李疏玥給出了她的答案,
姜钰第一次看到了那直流的鮮血,
看到了滿堂賓客的驚恐。
若說這世界是一本小說,
她原以為的李疏玥是那無腦作對的反派,
總是次次作對的傲嬌少女,
那種倔強的但懂事。
她原本隻是在歎息着命運,
可李疏玥将刀舉起,
什麼所謂的命運被她切的七零八落。
她看着從暴怒到恐懼的李大人,
看着原本勝券在握的新郎驚慌失措。
她總覺得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為何,為何大家就這麼毫無征兆的離開。
她開始有些害怕,這樣的死亡頻率,
不要說什麼言情小說,她不會穿越到哪個無限流的恐怖副本裡面了吧。
等在回過神來的時候,
她看到了李大人在求饒,
周圍所有的賓客都忌憚着看着事件中心的李疏玥,
卻無一人敢上去求饒,
“鬼,鬼....”
她聽到自己身邊的賓客不停的這麼說着,
那血紅的嫁衣,配合着那噴湧而出的血液,
到與那傳說裡的女鬼像了幾分,
更加的妖豔奪目。
被鬼上身的這個少女被所有人忌憚着,即使侍衛來了也無一人敢上前分毫。
“那些女鬼是我們的姐妹。”
“她們會庇護我們都。”
姜钰不合時宜的想到了那日與樂知的對話。
“她們也許在庇護着疏玥。”
姜钰如是想到,
那一個個驚懼的眼神中,李疏玥再次的舉起了匕首,
也許是認為自己的父親已經死亡,她可以不用再有所顧忌。
自刎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不知隔了多久,
眼看着李大人失血過多,有位膽大的小厮請了醫生背着李大人前去醫治。
疏玥的面聚攏着的,除了她昔日的好友,
隻有那個剛剛擺脫兒子束縛的娘親。
哭的傷心欲絕。
她總覺得這個世界不太對,榮華富貴,功名利祿,
這些事情是從前的她從來不敢想象的,
如此夢幻般的生活,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她想不明白,可是隻剩下衍舟了,
京中這時光中,短短幾月,她認識的友人便隻剩下這一個了,
她不想衍舟有事,
母親承諾過的,不會有什麼意外的。
姜钰努力壓抑着内心的不安,看着母親将自己的臉埋在肩頭,
對着自己的承諾。
會沒事的,她也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