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遠看着眼前之人高傲清冷的态度,
擡腳便踢了出去。
即使是一個文弱的書生,這氣力也不是趙志誠這重傷的人可以抵擋的。
嘴角滲出來了血迹,此時的他卻全然不在乎。
似是想到了什麼,看着癱倒在地艱難起身的趙志誠,
李政遠選擇大方的不予他計較。
無論之前是真情還是假意,
他的家人都難逃橫禍,他這樣的身體怕是撐不到流放的地方,
大概會曝屍荒野,被分食殆盡。
他等着那一天,
“别做無畏的掙紮了。”
李政遠俯視着地上的人。
"無論多少人求情,最終隻會連累旁人。"
“就連你的嶽家都救不了你。”
“不對,不是沒救。”
李政遠蹲下身子,按住了面前之人掙紮起身的肩膀。
好不容易支撐起的身子,又被壓了回去。
欣賞夠了面前之人狼狽不堪的模樣,
想到他未來将會遭遇的一切,
李政遠打算大發慈悲的放眼前人一把,
就這麼送回牢獄裡,
沒打完的刑罰也不用受了,
畢竟。
這樣的身子才能撐到那苦寒之地,
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轉身準備離開,
卻不知道趙志誠何時又站起來身子,
強撐那搖晃的身體。
“李大人!”
明明是恭維的句子,趙志誠卻說的滿是猖狂,
也許,在當年,初入京都的時候,他們也是那些滿懷期待的少年。
“你說過要為萬民請命。”
他盯着李政遠的背景,在最初的京中。
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們這些窮書生,
又沒有拜什麼名師,不懂什麼事迹。
惹出了好多禍事。
他們隻能相互扶持着,
隻是也許京城就這麼大,也許是因為官位就這麼多。
不知從哪一天開始,二人就成為了仇家。
也許其實一直都是,隻是初到京中那段日子,
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隻能抱團取暖。
李政遠腳步停頓了一下,頭也不擡的繼續向外走着。
“讀書的玩笑話也當真,難怪為官多年,你落得這般下場。”
這番話用盡了趙志誠渾身的氣力,
終于是倒下,失去了意識。
迷迷糊糊間,他被送進了牢房。
看着一家的妻兒老小,
他始終沒有勇氣去面對這一切,
甚至在妻子為自己療傷的時候,仍然下意識的回避着所有的事情。
聖旨已下,皇上本就不會改便心意。
他對不起自己的理想,更對比不起自己的家人。
看着将女兒送到一旁的妻子,
他記憶中,他見過妻子這般模樣,卻又有些許不同。
在管家的這一方便,她确實是把好手,
所有的事情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遊刃有餘。
可在這牢獄之中,除卻一開始的悲傷與不可置信外,
陸映辰冷靜的有些可怕。
沉默的,冷靜着觀察着這一切。
所有事情有條不紊的發展,
可即使這樣,結局也不會有絲毫的變化。
即使有通天的本領又如何,隻要皇帝不變化心意,
一切事物都不會有什麼更改。
前朝後宮,不會有人為一枚棄子勞心費力。
這時哪怕隻是來簡單的打點一下獄卒都稱得上雪中送炭。
可都到了這個時候,
離他們啟程不遠的時候,為何映辰還是這般淡定。
此刻的陸映辰支撐着這個搖搖欲墜的趙家,
所有人都精神都經曆着一場浩劫,唯有她在短暫的失态後便一直保持着理智。
“那就依陸小姐囑托,吩咐我一定會待到。”
“嗯。”
陸映辰微微颔首,畫舫的生意,隻要價錢給到位,
這位熙頤姑娘是無論如何都會達成目的的。
交易已然達成,熙頤還想張開口說些什麼,
看着獄卒匆匆回來的樣子便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便也跟着離開了。
臨别事,依依不舍的看着籠中的人。
昏暗的牢籠,雖自己的記憶已經模糊了。
可她記得這一天,也是這樣的一段時日,在這裡呆了一段時日,
便進入了那畫舫,
她看着昏迷的趙衍舟與圍在她身邊的趙今熙,
這兩個姑娘也不知幸運還是不幸。
沒有進入教坊司,
但卻要随着一起去流放。
罷了,兩個都是吃人的地方,
又有什麼區别呢。
更何況,每年來的這良家女那麼多,
若是真的每個都要救,這畫舫還開不開了。
眼下更要緊的是另一筆買賣,
若是趁着此事搭上了長公主的這條船,以後行事隻會更加方便。
京中的流言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