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有一個小不點。”

趙衍舟發現了一個一道一直窺伺她的視線。

她将手中的水囊随手一丢，潇灑的朝旁邊走去。

“怎麼，害怕。”

沾着血的利刃從小姑娘的身旁劃過，

江家的主母發現了女兒調皮的視線。

現在她的心裡，這位陰晴不定的人比那些獄卒更難以琢磨。

那些獄卒心裡有欲望，

在牢獄中的那幾日，她便已經知曉，可還是不想認命，

她派人多番輾轉打聽。

這些押送的衙役，手中哪個沒有沾過人命，

那些惡名聽的多了，

她便知曉此去兇多吉少，可她的漱陽還那麼小，

那些衙役臉上淫邪的神情，就像是餓狼在盯着一塊肉。

大抵是心中有什麼顧忌，

就算誰不為江家，為了她的女兒，她也一定得活下去。

隻要那些衙役們還有所圖謀，還有轉圜的餘地，

可面前的這個人不同，好似沒有善惡，沒有方向，

全憑着自己的喜好做事。

心思難以琢磨。

“這位夫人不用緊張。”

趙衍舟走到她的身旁，

隻見她動了幾下這個鎖鍊，困在江漱陽身上的枷鎖便倒在了地上。

“謝謝姐姐。”

稚嫩的童聲想起，哄的趙衍舟是心花怒放。

她拎着這個小崽子，示意着這些衙役那些吃的來，

衆人面面相觑。

趙今熙看着不斷的護着她們的母親與伯母，

視線在那個有些陌生甚至瘋癫的姐姐身上不斷的劃過。

雖然厚重的枷鎖讓她勞累不堪，

可這是第一次，這一個多月以來第一次感到的心安。

離開皇城越遠，那些衙役看着她們的眼神就越露骨。

“本來我是有很多朋友的。”

趙今熙想到了李魚之前說與她聽的話。

逃難的路上，幹枯的河流，食不果腹。

他們先将李魚的朋友們分食殆盡，

緊接着盯上了自己的妻子。

在一個村莊裡面可以對着自己的血親下手，

這些看慣了人心的衙役，手上應當是沾過不少的血吧。

趙今熙想到，

因為自從脖子上套上枷鎖的那一刻。

她看着那些人的眼神，

評估着姐姐，評估着自己，還有其餘兩家人裡面年輕的女眷。

打量着商品的眼光，她并不陌生，

像那日來獄中的一位大人，用同樣的眼光打量着她們，

像宮宴上那些大人，盯着那些舞女的神情，

還有在畫舫那些來往客人的眼神。

趙今熙并不陌生。

今年不過是十多歲的年紀，在遭受了許多的打擊後，

她變得冷靜了下來，

因為姐姐對她說，沒事的。

一切都會沒事的。

趙衍舟看到了今熙那個亮晶晶的視線，

手裡的動作停頓了一順，接着又想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般，

拿劍指着面前的人，

“難得好心情，沒有些歌舞表演怎麼能夠呢。”

趙衍舟拎了拎手中的劍柄

“可惜了。不是長槍！”

說着一件直指衙役的眼睛。

“不知這位小姐想看什麼。”

本就不是意志多麼堅定的人。

一個人發生了倒戈，緊接着便有一群人倒向。

“不錯，不錯。”

“你，過來，坐着一起看。”

“順便好好想想給他們排演一出什麼節目。”

衙役的統領此刻隻想将這尊大佛請走。

“不知小姐想看什麼。”

統領的話還沒說完，趙衍舟一劍又刺了出去。

“離我遠些，身上那麼多些魂魄。”

“髒了我的衣服。”

看着面前的人瑟瑟發抖卻努力反駁的樣子，

“怎麼，我說錯了嗎。”

“我還得感謝你們走的這條路呢。”

趙衍舟開始了她的信口胡謅。

“一路上這麼多血腥的魂魄和冤魂。”

“還有這地方。”

趙衍用劍在火堆裡挑了幾下，

一些疑似骨頭的物品直接被挑到了幾個衙役身上。

“這可真是不錯的好地方。”

手中的骨頭十分灼熱，卻不敢丢下，

那滾燙的溫度，仿佛是這夜色的寒風中，所能汲取到的唯一的溫暖。

明明天氣剛剛轉涼，

他們卻覺得這風帶着陰冷的氣息，像是直擊他們的靈魂。

死在他們手裡的女眷們有多少，

自己都不記得了。

這個地方，确實有很多人命喪于此。

本想着這幾日就先拿江家的那個小的來玩玩。

趙家這種的形勢複雜，

保不齊後面還會有什麼反轉，不能死的這麼早，

等快到了北疆，那時候就可以開始享用了，

畢竟能活着到那裡的人就很少。

本來已經快要得手了，江家的主母長的是真好看啊，

高門大戶養出來的，

到時候将她的丈夫和孩子都捆上，

就那麼看着，想想都覺得興奮，

畢竟流放的路這麼長，總要為自己找尋一些快樂。

再說了那些人都是罪人，

他們這是讓那些人贖罪。

況且那些人可是自願的，沒看那江家的主母嗎，

哪一次不是自願送上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