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着姐姐,一切都會沒事的。
但是随意對人無禮是不對的。
“好可愛的小孩。”
宋暮晚一邊說着一邊上手去捏她的臉頰。
“和剛剛那個魔頭完全不一樣。”
“不是魔頭。”
趙今熙的嘴巴被捏的有些漏風,
宋暮晚辨認了半晌才努力拼湊出來的字,
她覺得有些好笑,但卻放開了捏住臉頰的手,
十分正色的說到。
“今熙妹妹,無論你的姐姐說魔頭也好不是也罷。”
“你都不可以亂說明白嗎。”
“無論那具軀體裡是人還是魔。”
若是兄長真的做了那人的走狗,才叫真的壞事。
恐懼籠罩在了那些衙役的頭上,
兄長又是那般不着調的人,
若趙姑娘真的是鬼,那麼兄長便有危險了,
可若趙姑娘不是鬼,那麼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有危險。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現在那具身體裡的隻能是孤魂野鬼。”
趙今熙明白,可她總覺得姐姐真的在變了,
變成一個真正的厲鬼。
“明白嗎。”
她朝着宋暮晚點了點頭,強打着精神來跟着面前的這位姐姐一起回去。
二人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
所有人都沒有将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
日子就這麼平淡的向前走,
秋天的寒風有些刺骨,
即便是一路上傾盡所有努力找尋的衣物也隻堪堪夠禦寒。
偶爾在趙衍舟會因為一些瑣事大發雷霆,
裝神弄鬼一番使得所有人都驚懼不已。
可即便這樣,大家都日子也過的艱苦。
長時間的行走,
衆人的身體早已沒了任何精氣,即便趙衍舟有意拖着時間休息,
也不能耽誤太久,
因為若是冬季來臨前,
她們未能到達北疆,
這路上隻會更難捱。
趙衍舟看着今熙與宋家和江家的那幾個孩子處的挺好。
也多虧了宋淩睿,還算是為大家留了一口精神。
即使那些衙役對着她們再虎視眈眈,
面對好像不知疲倦的趙衍舟,也沒有任何辦法。
夜黑風高,草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衆人已經習以為常,
熟悉的人值守,趙衍舟便又離去。
等看到了熟悉的侍衛後,她拎着一直不遠不近的躲着的小腦袋。
“将她帶回京城。”
“是。”
“今熙姐姐。”
李魚小聲的說着,野外的夜晚寂靜的吓人,
“我不會耽誤大家的。”
“不行,現在太冷了。”
“可是。”
趙衍舟知道她想說什麼,
一連幾次都未能将這孩子帶走,今日一定。
“這裡視野很好,所以這些侍衛叔叔不能及時的跟上。”
“可我的個頭很合适的,為你們傳遞消息。”
趙衍舟知曉,這樣荒涼的野外,很久才會找到一個驿站,
大部分的時候四周的景色一覽無遺,
這些守衛們也隻能遠遠的跟着,
最近幾日李魚的已經幫忙暗中送藥了好幾次。
“你的家人還在京中等着你回去呢。”
“她們不在了。”
李魚甕聲甕氣的說着,
“衍舟姐姐,你們不用騙我的。”
“我知道她們一定不在了。”
李魚的聲音愈發低沉,
“我隻剩下今熙一個朋友了。”
李魚的神色固執且堅持,
“我記得回來的路的。”
“即使走了我還會再回來的。”
“衍舟姐姐這麼多守衛本就不多。”
“若是在派幾個互送我回去隻會給大家都帶來危險。”
“我很聽話的,不用擔心我,我自己走的路。”
“畢竟我走過。”
眼下趙衍舟知曉說什麼也無用了,
“注意看着她。”
“是。”
“趙小姐給。”
李魚看着趙衍舟每日都在吃的藥,
她曾經想嘗試被勒令禁止,
會延誤大事,
可她總覺得這不像是什麼很好的東西。
因為偶爾她會看到,衍舟姐姐很痛苦。
趙衍舟拿到了東西,
看着李魚今日與侍衛們一起便心安的離開了。
香囊中放的藥物讓她安心不少,
這幾日的因為地勢原因,都是李魚來往送的藥物。
是穆伯母托人送過來的,
皇室訓練死侍時用的上的東西。
可以使人一直保持着高強度的興奮狀态。
為了不在衆人面前露出疲态,
盡管再怎麼努力的保持着精神可總會疲憊的時候。
她的精神狀态已經達到了極限,可是還不能倒下,
所以拿到了這些藥物,
隻要可以挺的過去,隻要挺過去變好。
她緊緊的攥着手,大家一定都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