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皇的将手中的藥物喂給漱陽,
在這好不容易喘息的機會裡,
她看着漱陽身體的體溫逐漸下降,
懸着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衆人休息了幾個時辰,
眼看着天色漸晚,
江澤庭頂着那幾個衙役吃人的目光,僞裝成禍國妖妃的樣子,
準備呢賄賂這個昏君。
隻是還沒到身前,就被所謂的近身侍衛攔了下來。
“沒看到小姐正在休息,一邊呆着去。”
幾個衙役也很有眼色的轟走了他們。
宋淩睿看着衙役身上那沉甸甸的錢袋子,
要是趙家的錢多了,可以給自己些,
為了賄賂那些人,自己的現在基本上可以稱得上身無分文了。
竟然還想着把錢分給那些惡人。
看着兄長沒出息的眼巴巴的盯着那些錢袋的樣子,
宋暮晚忍不住一個暴扣,
“沒出息,家裡以前可沒短你的吃喝。”
“但是現在不行了。”
宋淩睿小聲的嘟囔着,
“這些拿着。”
江澤庭走了過來。
“趙夫人給的,大約是路上不知何時采的。”
“趙姑娘,”
江澤庭猶豫了一下,
“那些衙役若是長期沒有得到好處,長期的壓迫下,也許會生出玉石俱焚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他看着眼前的宋淩睿,即使面對流放依舊心态樂觀的人。
“原本他們是官員,而我們是罪人。”
“他們高高在上的欺辱着我們,更可以從我們都家人親眷中壓榨好處。”
“現在不過是被恐懼所震懾着。”
“可當習慣恐懼後,他們便會又生出些其他心思來。”
“威逼利誘,才能讓他們安分,讓他們聽話。”
“唉,所以他們能得銀子。”
宋淩睿聽懂了江澤庭的意思,
若是那些衙役認為自己的待遇與他們相同,
本應該被指使欺辱的奴隸一朝平起平坐,
即使恐懼中也會滋生不滿,若是一朝怨氣達到頂峰,
很可能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道理他現在懂了。
“就是我們現在要餓到啃樹根了。”
宋暮晚有時候真的很想看看兄長的腦袋裡是怎麼想的,
有時候希望兄長别貧,
可這些時候往往需要兄長才能保住這番精神。
“預防生病,我們的時間已經耽誤不起了。”
江澤庭耐心的解釋着,看着宋淩睿了然的樣子,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在這場流放,他們仍是最底層。
“大家都多防備着些,宋家那邊就交給了你們。”
“好。”
對于正事,宋淩睿也是毫不含糊。
隻不過忍不住的問着旁邊的妹妹。
“你說趙夫人怎麼知道這麼多。”
“多虧了她們,大家都熬到了這裡。”
“嗯。”
宋暮晚拉着兄長的手,接過那些甘草,
“大家都會挺過去的。”
“已經走了兩個月了,再有一個月。”
她朝着早已疲累不堪的家裡人走去,揚起一抹笑容,
和自己的兄長一起,就好像日子一切如常那般。
聲音雖然微弱卻傳到了兄長的耳朵裡。
“我們就要開啟新的生活了,不是嗎。”
“嗯。”
宋淩睿也是充滿着精氣神,
“爹,娘。”
他拉着小妹,獻寶似的捧上那些枯枝。
“你猜猜這是什麼。”
趙衍舟聽着遠處傳來的聲響,
确認了江漱陽已經勉強能下地行走了。
“走吧。”
她一錘定音,隻耽誤了半晌的路程。
這些棉衣再厚,也難以抵擋北疆的風雪,
堪堪夠保暖的溫度,
日子耽誤下去,等到了冬天,
迎接她們的便是隻有死路一條。
就這樣繼續啟程了。
“漱陽,漱陽。”
趙衍舟聽到了隊伍裡江母在不斷的呼喊着自己的女兒,
拉着她勉強的向前走,
有好幾次那些衙役都不耐煩,
卻被趙衍舟一個眼神給怒瞪回去。
可呼嘯的寒風卻不與衆人商量,
緊接着,隊伍中不斷的有人開始發熱。
行程又慢了下來。
即使有多方有意遮掩,
這些衙役慢慢的也是覺得不對勁了起來。
深夜,
那些衙役們偷偷的具在一起,讨論着這詭異的趙姑娘。
許是已經習慣了恐懼,一個月以來,這是他們第一次談論着這個話題。
“你說那姓趙的到底是人是鬼。”
“誰知道呢。”
另一個衙役附和着,
“要我說,我們可能都被她騙了。”
想起近段時日所受的屈辱,一位衙役忍不住罵到。
“呸,讓老子這段時間當牛做馬。”
“要是讓老子知道她裝神弄鬼。”
“絕對弄死她。”
“不過嘛,這些大家閨秀的姿色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