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程,是誰來着,
趙衍舟努力的在回想着這個名字。
雲雀總是提起這個名字,好像是她的心上人,從有記憶開始就存在的未婚夫婿,不知相貌,不知德行,好像僅有的記憶裡是通過幾封信。
但卻對他情很深種,父親說,要與他成婚後白首偕老,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選。
周圍的人都稱贊她的品行,誇她數十年如一日的對未婚夫婿的看中,她期待着來自江南的每一封信件,期待着那裡的故事與人。
那是愛情嗎,她不知道,看到信件的欣喜,随風而去的思念,期盼婚後生活的每一個日夜,那樣的日子,好像每一天都是那麼平靜。
夢還在持續着,她渾渾噩噩的向前走着,沒有方向,沒有盡頭。
哭喊聲,鞭打聲,吼叫聲,不停的刺激着她的神經,不停的奔跑起來,找到出路,可以找到出口的,
陷入了無窮的夢魇,她終于意識到了自己說在做夢,
有沒有人能從外面将她喊醒,誰都好,她想從夢中清醒過來,娘,雲雀,誰都好,她祈求着,有人能在外面呼喊着她的名字,
她逐漸的能感受到軀體的存在,卻無法掌控,她的身體此刻好像不屬于自己,動彈不得,精神能感受到一部分外界,卻又有一部分陷在了夢裡。
拜托了,誰都好,她祈禱着來自外部的聲音,
不知過來了多久,陡然從夢境中睜眼的趙衍舟觀察着周圍的環境,也許是剛剛掌控住身體,她呆愣在了原地,努力的使自己的頭腦清新過來,在意識回籠的第一時刻,她笨拙的掌控者身體,摸到了一旁的佩劍後緊繃的精神才有片刻的喘息。
強撐着身子從床上下來,此刻月亮高懸,夜色正濃,今晚大抵是睡不着了,也不敢入睡,
趙衍舟走到窗戶前,看着月色回顧着夢中所發生的一切。
這是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冷靜的去回顧着自己的情感,懷中還有許靖程從京中的來信。
她就那麼拿着信紙,對着月色意圖辨認上面的字迹。
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呢,少年時期朦胧的喜歡,遠沒有達到傾心的好感,可能更多的是羨慕吧。
羨慕許靖程的人生,有着明确的追求,有着想要努力的目标,隻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變為了惺惺相惜的友情。
她想要成為向許靖程那樣的人,她想要的人生,是更加的自由灑脫,她想去行俠仗義,去做遊俠,去遊遍山川河流,待北疆的事情定下來了,家人有了固定的營生,她想去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也要将娘親的遺骸帶過來,帶到北疆。
小時候娘總是說,外面的世界,外面的星空她想去看,她要将娘親接過來,接到她心心念念的土地上,大院裡的人也開始了習武,等大家長大,有了自保的能力,她要出去看看,就像許靖程那樣,去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
她看着信件上的話語,描述着京中現在的風景,官員之間的爾虞我詐令他頭疼,還願意抽空寫信指導,真的是一位十分優秀的先生,趙家落敗,他也願意冒着風險重續婚約,父親沒有看錯人,真的是負責,若是他為官,定會是一個為民着想的好官吧。
不過許靖程也是一位十分豪爽的人,願意背下退婚的罵名,在落難時也願意伸出援手,所以即使退婚了,也能如正常友人一般讨論。
所以她更要去了解,了解她之前從未接觸過的外面的世界,一部分來自書信,另一部分來源于現在的北疆。
等到所有的事情有了喘息的機會後,她要去遊曆河山,無論是要花上十年,還是二十年,隻要她還能走,還能力氣,就會收拾好行囊,等着出發。
趙衍舟伸了一個懶腰,不過做生意這塊,确實好難想啊,沒什麼手藝,連繡花的活都不怎麼會,衣料首飾到時略有了解,在北疆這些不能吃的東西又沒有什麼市場。
如果大院裡真的有人擅長吃食的話,那宋淩睿每日吃飯都不會那麼痛苦了,本就不相熟的食材,加上大家随心所欲的發揮,每天吃出什麼樣的味道全憑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