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已經沒得選了,現在等來的人生營救還是事後清算,她們已經賭不起了。
謝長纓看向與之前眼神不同的姜钰,輕聲的問道,
“你想好了嗎。”
“嗯,我心意已決。”
“好,那麼明日...”
姜钰的腹稿還沒打完,就聽到謝長纓已經做起了安排,
“我不會由着普通人去送死,”她讀懂了面前人的言外之意。
“南星,你們為什麼不攔着。”
陳昭衡,此刻已經被沖昏了頭腦,什麼情懷,戰友,若是真的在意,又為何眼睜睜的看着戰友去送死。
“我。”
沈南星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搭在肩膀上的手,止住了話頭,
謝長纓對着衆人說到,
“對我有些信心啊,我可是一位身經百戰的士兵,可沒那麼容易死。”
“你們更應該擔心的,不是這位姑娘的狀況嗎。”
衆人沉默着,就這樣不歡而散。
“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謝長纓帶着姜钰回到了營帳,過幾日還有硬仗要打,還是需要多休息一下。
“沒事,你們之間的關系真的很好。”
“還行,畢竟是好幾年的朋友了,而且主要是我們倆人都沒了其餘的親人,所以平常會相處的多些。”
“對不起。”
姜钰此刻趕忙鞠躬道歉,後悔剛才說出的話。
“該說抱歉的是我們才對,今日聽到了我們這麼多牢騷,還要為了我們...”
說到這裡謝長纓的目光黯淡了一下,
“這是我自己的意志,是我決定的事情,不用感到抱歉,我也想做些什麼,不是為了彌補姜家的傷害。”
“是我作為姜钰這個人,想要為這片土地做些什麼,僅此而已。”
“好好休息,祝我們凱旋而歸。”
“嗯。”
夜色格外溫柔,直到激情澎湃的演講結束,選好的精英将士準備出征,想要送行的人員并沒有到齊。
為了防止意外,她們都被謝長纓一起放倒在了營帳中,獨留林勁風一人與衆人告别。
臨行前,姜钰又問了同一個問題,
“你們會怪趙衍舟不在這裡嗎。”
謝長纓像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問題,
“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銜羽她是人,并非神明,不要覺得我們北疆隻有一個戰士哦。”
“我們可不比銜羽差,哪怕我們中間誰不在了,隻要有一人活着依舊能支撐着北疆運轉下去。”
“況且,銜羽那樣的情況,與起說是銜羽,不如說是制定決策者的問題。”
就如當日,聲寒遇襲的時候她不在,所以正因為這樣,她才會想成為一個合格的決策者,
隻有這樣,才是真的保住了大家都性命。
若是銜羽真的知曉這個情況,哪怕拼了命也要跑回來吧,
真好幸虧你不在,她制定這樣危險的計劃,當然得由她來實施了。
第一次騎上戰馬,姜钰也沒有那麼生疏。
“騎行的不錯嗎,看樣子以前的騎射師傅教的真好。”
謝長纓說到,
“若是想要離開,你現在還有機會。”
“不用,駕!”
姜钰駕着駿馬,英姿飒爽。
“可顧不上你了,所有人按照計劃,分頭行動!”
謝長纓則是盯着不遠處的營帳,
少女騎馬馳騁,帶着那一杆紅纓槍,在這片貧瘠的土壤上,要用自己的鮮血為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去開辟一條新的道路。
夜色正好,那是她一整個少年時期所做一個不切實際的,拯救天下的夢。
謝長纓指揮着小隊的戰鬥,盡力的将每一個人的作用發揮到極緻,不僅需要應對眼前的敵人,還需要時刻盯着面前的敵人。
全神貫注着每一個人的位置,确保準确高效的進攻。
現在的隊伍人戰力不如往昔,那麼就讓她發揮隊伍最大的價值。
铮~
刀劍相撞,謝長纓一邊與敵人對打,一邊不停的指揮着穿插戰鬥。
這裡的人,有許多已經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出現子這裡,有些手腳甚至不聽使喚,但不知怎的還在遵循着本能向前走。
她要盡可能的保住更多人的命,還要,
拿下那敵軍的頭顱,祭典她那死去的同胞。
揚鞭策馬,憑借一杆紅纓槍,殺出一條血路。
原來這就是戰場嗎,姜钰看着擋在自己前面的姑娘,那是屬于謝長纓的麾下,
她記得這個姑娘,在離開駐紮地的時候,她的手在抖,話都沒有說利索,颠三倒四的,讓人聽不明白。
此刻卻擋在自己的身前,她在說什麼,聽不清,為什麼她聽不清。
快跑嗎,我要跑嗎,畢竟戰況十分混亂,看着遠處指揮着衆人的謝長纓,
臨危不亂,情況錯綜複雜她卻能及時的在每個地方補充上相應的人手,
打的敵人節節敗退,這才是應當上戰場的将士,她在這裡隻會添亂罷了。
就算此刻走了,也不妨事,畢竟沒有人能苛責她什麼,況且一個沒有武力值的人,
逃命不才是最重要的嗎,她的使命已經完成了,不是嗎。
她在這裡隻會是沒有意義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