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悶氣呢?”
她吟吟笑着,清洗起鮑魚河蝦,涼且透的清水漫過她的雙手緊緊包裹,任由她來回摩擦。
貫白見她主動開口,切菜速度頓時緩下來:“沒有。”
“我沒有不學無術。”
“誰說你不學無術?我們說的是學花把式,你現在可不就是?”
聞言,他又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除了那雙哀婉的眼睛。
祝餘清洗好鮑魚河蝦,找出木瓜粉兌在清水中,放入鮑魚後便轉向處理河蝦。而那些鮑魚,則被貫白捧着捧着去了一旁刷洗,那雙目光也跟着離開祝餘。
她取出蝦線,操持菜刀切成蝦泥,又在蝦泥裡堆了些許豬肉,随後加入鹽胡椒等抓均勻打出膠,不久,澱粉與香油也掉入其中,又是一陣抓搓揉打,等蝦泥徹底成了蝦膠她才有空去蒸鮑魚。
“怎麼不說話?被我說中害羞了不敢吱聲?”
“……”
“還洗呢,鮑魚都快洗爛了。”
聽到這,貫白才回過神,看向手中飽滿肥腴的鮑魚,卻發現祝餘在诓他。
此時,已是祝餘用一雙璀璨明媚的眸子看向他,唇角就那麼勾着,等待他開口說話。
“沒害羞。”
“然後呢?”
“……”
“嘴巴吃糖了,被黏上張不開?”
“胡言亂語。”
他的聲音染上幾分惱意,四個字被念得迅即輕快,手中的鮑魚遞給眼前步步相逼的人。
他擡眸看向祝餘,卻望見祝餘眼中狼狽的自己,正微微低垂着頭,凝視她的眼眸。
對視,解了他的憤悶。
祝餘察覺出貫白眼裡散去了哀怨,拿起盛有鮑魚的玻璃碗,臉上笑意未散去,示意他速速燒水焖煮鮑魚。
他跟着祝餘做的菜近乎上百道,蝦膠一經出現他便猜到祝餘想做的菜。
未等祝餘開口,他便早早拿出提鮮的佐料開鍋煮起,不久,水溫升高,水花四濺,鮑魚便挨個下入水中。
“我哪裡胡言亂語了,你說說,說了我改還不行?”
這次,她可有時間好好暢聊細聊,彎似蛾眉月的眼睛再度落于他身上,他鬼使神差地躲過去。
“你沒胡言亂語,不用改。”
“先前可不是這樣說的,你少诓我。”
“我一時氣急胡編亂造的,當不得真。”
“這是認錯了?”
長久無話,祝餘都快蒸好了蝦膠,貫白才默默開口:“你說得對。”
說完,整道菜都快做好了。
祝餘簡簡單單“哦”了一聲,忙着擺盤去了,獨留下他托着菜湯。他見祝餘不搭理自己,便緊緊跟上祝餘的步伐,堅信自己總能被用到,隻是現在未到時機。
等翡翠珍珠鮑出鍋,鮑魚未散去的海風的鹹吹到貫白臉上時,祝餘才重新挂上一抹笑:“說你裝貨是我不對,拿一個嘗嘗吧,等會兒做慕斯重新負食請罪,。
屆時,君可要好好思慮一番要不要原諒我一介心不直但口快的小修士。”
貫白盯着她手中那盤翡翠珍珠鮑出神,思緒脫離般遲遲不回應。
可目光卻遊走出離,再次撞上祝餘眼中的自己。
“不必,我沒生氣。”
他托着滿滿一盤珍馐出門而去,不敢望見那抹影子。
等所有菜上齊,啼疏輕輕點動桌面,新奇的目光始終落在貫白身上,嘴角依舊淡淡揚起,看上去不走心極了。
她會不知道貫白聽得到談話聲?
貫白哪有美食重要。
翡翠珍珠鮑含在嘴中,絲絲縷縷的海潮之氣傳來,可緊接而來的肉甜味驅散了那層腥意,就像寒陽遇暖風,驟雪初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