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女士是完全不同的風格,她是罵人出圈,以毒舌著稱,她的賬号主要是一些刻薄的情景喜劇,自導自演的才人。
我的床不會塌,本名周語,她把愛好發展成職業,是互聯網著名領磕員。古今中外,男女老少,不分性别,不分種族,甚至不分物種,隻要她想磕cp,非生命體都能被磕成完美絕戀。傳言有兩個默默無名的小愛豆,本來組合都快解散了,結果活生生被她磕出一條生路,到後面火得一塌糊塗。
後來有藝人公司找她合作,都被她拒絕了。
“為什麼不合作呢?”霍書江好奇問道。
“别看我什麼都磕,其實也是有标準的。”
“什麼标準?”
“很簡單啊,就是兩個人之間要有cp感,沒有cp感,再什麼吹得天花亂墜也是白搭,我都不相信的東西,粉絲也不可能感興趣。”
“cp感?”霍書江聽不懂,偏要盡東道主的責任,捧場接話,“聽起來很玄乎。”
“一點也不玄乎,有cp感的兩個人,他們是有火花的,有可能是因為愛,也可能是恨,他們之間會有一種别人融入不了的氛圍,這就是cp感。”
“周語同學,你這是磕出理論,磕出真知來了,佩服!”小張不知為何,突然莫名興奮起來,“那你說說,咱們現在幾個,誰和誰最有cp感?”
霍書江心頭一跳,下意識看向秦川,瞬間察覺到自己行為異常,即刻把頭轉回去,一來二去,脖子間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所有人倒抽一口涼氣,飯桌上頓時安靜下來。
“霍……霍總,”豬仔發出關心的疑問,“你還好嗎?”
扭到了,很嚴重,這會頭擡不起來。正好,還能掩藏一下眼裡的淚花,不至于過分丢人。
“還好。”霍書江攥着手裡的筷子,指節捏到發白,卻還逞強:“暫時動不了而已,我沒事……”
“非得燒成灰才算有事?”秦川冷着臉吐槽道,拿起手機叫了救護車。
十分鐘後,霍書江躺在擔架上,被擡進救護車裡,一群人烏泱泱地都要跟車去,急得護士大喊:“隻能來一個,人多車擠得慌,多大點事!”
“我跟着,我是他的合夥人。”蔡婕不忘回頭和衆人告别,“招待不周,實在不好意思啊,等下次咱們再好好聚聚,你們回去路上小心開車,周語拜拜,小張,還有豬仔,拜拜……Angel呢?”
Angel早趁着他們寒暄的時候,跟上救護車。
救護車從衆人眼前輕飄飄地劃過,透過後座的車窗隐約看見,秦川正俯下身,捧着霍書江的腦袋,舉止親昵。
“他在車上。”周語滿意微笑。
所謂的cp感就是說——他倆絕對有事。
霍書江痛得哼哼唧唧,誰跟來誰沒有跟來都不知道,翻來覆去地跟護士抱怨,“頭暈,想吐。”
“來,頭擡一下,枕這個枕頭一會到醫院馬上給你安排拍片,不怕啊。”護士像哄小孩似的,“你是他朋友吧?别玩手機了,過來扶着他的頭,對,兩隻手,扶着,車上有點晃蕩,别又給扭了。”
護士把扶頭的重要工作交給秦川,自己抱着筆記本敲敲打打,做一些記錄工作。
霍書江迫不得已和秦川四目相對,這才回過神來。
“怎麼是你?蔡婕呢?”
“還痛嗎?”
“廢話,你扭一下試試。”
秦川左右扭頭,炫耀自己的靈活的脖子,把霍書江氣得幹脆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
要不是因為他,根本不會失眠落枕,要不是因為他,也不會扭傷成這樣子,這會霍書江痛到幾乎無法呼吸,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傷心,鼻子一酸,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喂……”
“幹嘛?”霍書江不想說話,含糊着用鼻音發問。
“你衣服上有隻蟑螂。”
霍書江猛地睜開眼睛,渾身僵硬,聲音顫抖:“蟑、蟑螂嗎?”
“嗯。”秦川用下巴指指他的右手邊,“就在手肘的位置。”
“快幫我拿掉!”
霍書江嘴唇煞白,任誰都看得出,他怕蟑螂怕得要死。
“拿不了。”秦川說,“我要扶着你的頭,騰不出手。”
霍書江深吸了一口氣,頭動不了,肩膀麻麻的,手也擡不起來,隻有眼珠子能轉,然而轉到極限也看不見手上到底是什麼情況。他也不敢輕易亂動,萬一不小心驚擾了蟑螂,爬到身上來,他可能真的會死亡。
“現在呢?”霍書江隻好場外求助,“蟑螂還在嗎?”
“還在。”秦川看了一眼,說,“朝着袖口爬過來了,鑽……”
“啊——”
伴随着一聲尖叫,霍書江潛力爆發,也顧不上痛了,從擔架上跳起來,甩動手臂,發瘋似地扭動身體。
“這位病人,請冷靜一點。”護士試圖安撫暴走的霍書江,“車廂每天都有消毒,不可能有蟑螂。”
“它都鑽到我的衣服裡去了!”
“錯覺而已。”眼看霍書江快把自己的衣服扒光了,秦川趕緊阻止他,“沒有蟑螂。”
“你不是都看見了嗎?快幫我……”
“騙你的,我沒有看見蟑螂。”秦川解釋,“網上說,轉移注意力可以緩解病人的疼痛感,我就試一試。”
“你這混蛋!”
霍書江臉上白一陣青一陣,揮起的拳頭還沒落到秦川身上,身子一歪,倒在擔架上,竟是痛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