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失神片刻:“真的嗎?”
“這你都信?”喬意燃咧嘴一笑,“怪不得聽說你會信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淩寒啞然:“是啊。”
他在腦海中複盤這局棋,其實在那場決賽輸了之後,他就一直在想這盤棋,可似乎都沒有什麼好結果。
這盤棋早就成了他的心魔。
“你怎麼會看過這局棋?”淩寒的思緒已經開始不穩,“你喜歡圍棋?”
他從沒在公開資料裡看過喬意燃和圍棋有什麼關系。
喬意燃想了想:“算是吧。”
上輩子他演過一個天才圍棋少年的角色,為了這個角色他下了不少功夫,背過的棋譜沒有100盤也有50盤。
當時看這本小說的時候,似乎是因為作者的偏愛,把淩寒失利的那盤棋寫得很細,也參考了現實中的一些内容,所以讓喬意燃印象很深刻。
這局棋也還算是有意思,喬意燃甚至特意找了之前劇組的圍棋指導,這才有了破局的方法。
"你的棋風最獨特。"喬意燃壓低聲音,淡淡道,"像困獸在鐵籠裡撕咬,為什麼呢?"
與圍棋相比,其實喬意燃對棋手更有興趣。
兩個人,坐在一方小小的棋盤前面,幾個小時的對弈。
他們都會在想什麼?
喬意燃當時為了演好棋手,沒少思考這個問題。
淩寒的瞳孔收縮,他從沒聽過别人這麼評價自己。
是啊,為什麼呢?
是因為從小被父母逼着學棋,下錯一步就把他打到渾身血肉模糊?
還是因為他做不好任何别的事,也沒有朋友,隻有在下棋的時候能感覺到戰勝别人的快樂?
或許是因為......圍棋是他唯一懂的,能和别人溝通的方式?
他看向喬意燃,對方也看着他,這個問題似乎不需要答案了。
“就和我用棋聊聊天吧,”喬意燃說,“你現在最想說什麼?”
淩寒忽然想起十二歲那年,被父親用滾燙的棋子按在棋盤上的場景。
那時他以為,痛苦才能讓他記住每一步棋。
"二間高夾。" 淩寒突然開口,聲音沙啞。
喬意燃知道這是當年他輸掉的關鍵一步。
此刻淩寒卻主動走出了這步險棋,棋盤上的黑白子開始呈現截然不同的走向。
"黑棋尖頂。"喬意燃繼續投入這場對話。
他看到了淩寒的銳利和猶豫。
這個人也是個矛盾體。
“你17歲的采訪裡說,圍棋是和自己的較量,你還記得嗎?”喬意燃随口問道。
淩寒面露憔悴:“我說過麼?”
“嗯。”喬意燃提示道,“該你了。”
“三三。”淩寒忽然開始偏離定式。
喬意燃輕輕一笑——對方在修改棋路。
他的視線瞄準了虛空中的星位:"這裡該怎麼下?"
喬意燃感受到對方的躊躇,想起原著中淩寒輸掉決賽後連續三天把自己關在棋室的描寫。
他也沒直接回答,隻是淡淡說道:"這步棋,你應該比我清楚。"
淩寒沉默片刻,突然輕笑:"我明白了。"
圍棋是他的囚籠,也是他唯一的自由。
"打劫。"兩人同時開口。
棋盤在虛空中展開新的戰局。
淩寒的白子不再執着于定式,而是像脫缰野馬般在星空中奔馳。
喬意燃感受到對方呼吸的溫度,突然明白原著中那個被心魔困住的棋手,此刻正在破繭重生。
"你看,"喬意燃輕聲道,"棋盤不是戰場,是星空。"
淩寒渾身一震。
他忽然想起十二歲那年,在閣樓發現祖父留下的棋譜時,那種近乎眩暈的狂喜。
原來圍棋不是父親棍棒下的刑具,而是可以自由翺翔的天空。
"白棋跳。" 淩寒的指尖在虛空中劃出弧線,"像蒼鷹掠過山巅。"
喬意燃感受到對方棋風的變化,突然意識到自己低估了這個角色的潛力。
他不再複刻棋譜,而是根據當前局勢調整策略:"黑棋飛壓。"
"你終于不再模仿了。"淩寒輕笑,"這才是真正的對弈。"
棋盤在兩人之間展開激烈攻防。
喬意燃感受到對方的棋路越來越開闊,仿佛真的在星空中遨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