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餐館的門，Sally擡頭看天空。

陰沉沉的，抵觸的情緒像一朵想要開在石縫處的花，有些悶。

怎麼總是有這些感覺，Sally不清楚，明明是這麼廣闊自由的天，卻像一塊透明薄膜，讓人喘不過氣來。

“等下我們把這些貼在那裡。”

幾個青少年的聲音傳來。

Dean扭頭撇了一眼，像是被吸引了注意力，徑直朝他們走過去。

“hey，你們幾個。”

掏出口袋裡的便簽本和一根鉛筆，Dean叫住了幾個在牆上貼着什麼的青少年們。

Dean走進，驗證了自己的猜想。

是死者William Hudson的照片，看起來是個紀念活動。

“能問你們幾個問題嗎？我是加州新聞的記者，在調查有關二号公路的一些情況。”

這群青少年有是兩個少年和一個少女，看起來上七八年級的樣子。

“記者？記者為什麼會對一條路感興趣？”

其中的少女開口問道。

“你知道的，現在新聞行業前景堪憂，需要抓住任何機會。”Dean挑眉，“咳，所以，你們和William Hudson是什麼關系？”

女孩扭頭和朋友對視一眼，後面的男孩聳聳肩。

女孩轉過來，手攥着散在一邊的發尾。

“Mr.Hudson是我們的老師，我們很喜歡他，所以想給他辦一場追悼會。”

Dean點點頭，胡亂在紙上畫了幾筆，繼續問道。

“還有什麼嗎？比如夫妻關系之類的。”

女孩攥着手裡的頭發嗯了幾聲，沒有回答。

Dean擡頭快速扯起嘴角，安撫的笑了笑。

“你放心，我隻是了解一下背景信息，不是想要窺探他們的情感生活。”

女孩還是沒有說話，後面站着的黑發男孩伸出頭替她回答。

“Mr.Hudson和他夫人關系還行。”

旁邊的金發男孩撐着他的滑闆，漫不經心的補充。

“不過聽說Mr.Hudson和音樂老師走得很近，經常看見他們舉止親密。”

“Hey！”黑發男孩拍了他一下。

“What？！他說了隻是了解一下。”金發男孩不以為意，扭頭看向Dean，“你不會亂寫的，對吧？”

Dean在本子上劃拉着，聞言擡頭，合上本子。

“我保證不會。”

和幾人道過謝，Dean向黑斑羚走去，Sally安靜的坐在車裡，車載電台裡播放着90年代的爵士樂。

車上的浮現幾分恬靜的氛圍。

發動機無聲的工作，Dean眉頭皺起，思考着什麼。

“你問到什麼了？”Sally扭頭問道。

“我們的二号死者可能有外遇。”Dean單手掌控着方向盤，另一隻手拿着便簽本翻看着。

“那一号呢？”

“據我所知，暫時沒有。”Dean一邊張望着道路，一邊漫不經心回答的她的問題。

“所以是薛定谔的出軌。”Sally說道，好像從冰箱裡翻出了個笑話。

“什麼？”Dean眯起眼睛，眼神裡充滿着疑惑，“薛什麼定谔？”

“就是那個薛定谔理論。”Sally抿了抿唇，“就是在一個試驗場景中有一個盒子，盒子裡展示了一隻假想的貓，它能夠同時處于活着和死亡的狀态，在沒有打開前，無法得知真實情況。”

Dean越聽眉皺起越深，啧了一聲。

“你聽起來像我的弟弟。”

“怎麼？你也是書呆子什麼的？”

Sally聞言，有點愣住，表情空白了一瞬間。

“嗯…我不是，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

Dean聳了聳肩，沒再接話。

-

“你好，Hudson夫人，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昨天來的記者。”

一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人來應門，她很憔悴，身材消瘦，灰色的披肩裹在身上，好像裹上了一朵陰郁的雲，憂傷的随時能飄走。

“記得，你是Mr.Winchester，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女人低垂着眼，聲音沙啞。

“這位是我的同事，我們有些事想了解一下。”Dean指了指Sally。

“您好，Hudson夫人，我聽說了您丈夫的事情，請您節哀。”Sally眉眼下彎，和女人握了手。

Hudson夫人領着他們進了客廳，三人坐下後，Dean開口道。

“Hudson夫人，我想先和您說明一下，雖然我們是記者，但我們絕非那種為了頭條不擇手段的人。

我們隻是想叙述這個悲痛的故事，最好能讓當局注意到，以免日後再次發生。”

Dean眼裡充滿認真，藍色的瞳孔沒有泛起波瀾，在Hudson夫人緩慢點頭後，和Sally對視一眼，Dean繼續說道。

“我能問一下，您和丈夫的關系怎麼樣？”

“我們高中時就在一起了，結婚已經十年，雖然沒有孩子，但感情一直很好。”Hudson夫人低垂着眼，聲音很低。

“嗯，恕我冒昧，但據知情人士透露，Hudson先生和學校的一位女老師走的很近，這您是否知曉呢？”Dean的眼睛沒有離開Hudson夫人的表情。

她猛然擡起頭，嘴唇發白，顫抖着想說什麼，眼神裡盡顯掙紮。

突然，她站起身。

“看我，真是冒失，忘記給你們倒茶了，請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