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青帝将她安排在劉可工位左邊，擋闆很高，賀青帝偶爾經過，她不站起來的話，根本沒什麼存在感，這也讓她十分怨念。

“塞壬，塞壬？”劉可打斷了她的思緒。

“嗯。”塞壬回神，這才發覺按圓珠筆的頻率太高了，她将筆夾進筆記本。

“賀總問你楠樟公章在哪，你把章寄回去了嗎？”

塞壬眨巴眼：“寄回去？我切吧切吧扔了。”

劉可：“……啊？”

賀青帝卻點頭道：“嗯，不要寄，銷毀了更好，從公司反應來看，那的确是假章，他們完全可以再造一個。”

劉可：“那這次就是白費功夫咯。”

賀青帝搖頭：“雖然手段上不了台面，但效果還可以，比8樓那幫人聰明。”

塞壬眉毛一挑，低頭，收到了賀青帝的誇獎卻沒多喜悅。

隻有劉可一個人懵逼。

賀青帝将桌子上堆着的文件挪開了點，塞壬卻還是低着頭。

幾天了？從E城回來快半個月了。

還在生氣。

手心裡修複後的鋼筆已經沾染了他的溫度，捏上去涼中帶燙，他不停握緊，松開，握緊松開，思考塞壬跟他劃清界限的狀态對劇情走向是不是不太好。

也許在藥師佛堂他太嚴厲了，徹底打擊了她的自尊，抹除了她的非分之想。

這樣還怎麼讓她演下去？她連打扮都沒心思了……

想到這，賀青帝将鋼筆放回錦盒。

塞壬努力對了方向，卻沒猜到原因。

除了那精緻的全妝，她現在的風格跟秦絲簡直像極了。

賀青帝的辦公室投影機器下就是AI攝像頭，為了免去旁人詢問的麻煩，鑲嵌在鏡子裡。

外人在場時，賀青帝會關閉AI，卻意外發現剛好鏡子能折射出外面工位上塞壬的背影。

她工作很認真，時常讓賀青帝恍惚以為秦絲真的成了他的助理，陪他工作，陪他下班。

秦絲曾說，希望他工作每天都開心，這個願望竟然就這麼實現了。

百般斟酌之後，賀青帝吩咐道：“塞壬，接下來每周二，定期向我彙報楠樟的動向，監控輿情，配合财務工作。”

塞壬：“好的，賀總。”

賀青帝：“另外在公司年中會議結束後，18号，交一份詳實的方案過來。”他擡眉微微警告，“不能再這麼先斬後奏了，明白嗎。”

塞壬抱着筆記本起身：“好的賀總，還有别的要求嗎。”

“暫時沒有，有事我會喊你，你出去吧。”

“好。”

“等等，回來。”

“嗯？”塞壬手撫摸上玻璃門，側身時頭發甩到背後，纖長脖頸白得耀眼。

賀青帝又拿起筆旋轉：“待會幫我做杯美式，不加糖，謝謝。”

塞壬頓了頓，說：“賀總，我不喝咖啡，不會泡，還是讓Coco幫你吧。”

她輕掩玻璃門出去了。

賀青帝停筆，問劉可：“她不喝咖啡嗎？”

劉可遲疑：“喝……還是不喝？”

賀青帝沒好氣地往後一靠，說：“她喝，不想給我做而已。”

劉可：？？？

感覺被卷進了某種不可言說的情趣裡面。

老大，别犯錯啊。

劉可又開始糾結了。

塞壬态度前後180度大轉彎，劉可當然早就嗅到了苗頭，但再怎麼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他也不敢問賀青帝發生了啥事。

還是問問工作吧。

“老大，你剛剛說效果還可以，什麼效果啊？楠樟不是還好端端的，啥事沒有？”

賀青帝：“你不覺得她找的這幾家媒體，全都選擇把新聞壓下來，有點太過于行動一緻了嗎？”

劉可：“ 塞壬不知道從哪兒看到了朋友圈，說是楠樟花錢解決了呀。”

賀青帝點點桌面屏幕，投影切換出一家媒體的介紹。

“楠樟得有多大的手腕，多好的運氣，才能剛剛好，沒一家選擇爆料？《攬江天地》，跟朱秉能打過口水仗，E城本市最大八卦流通口，如果是你，你找不找他們爆料嗎？”

劉可不假思索：“當然會啊，咦，對，為什麼塞壬沒找？”

賀青帝道：“因為她篩選過了，這次偷公章不是為了爆料，而是為了确認她的篩選。”

“你是說……”劉可也随之思索點頭，“她是在确認，哪些媒體跟楠樟要好，可以被收買？”

“沒錯，她的功課做得很紮實，以後價格戰的關鍵時刻，她就可以避開這些媒體，以免他們會跟楠樟報信。”

資本市場，說白了就是内幕為王，消息為王，任何消息隻要藏得不嚴實，走漏風聲，就會産生千絲萬縷的變化，讓人難以控制。

這次試探零成本，說效果不錯都是謙虛了。

劉可感歎道：“塞壬學曆不高，能力還挺強的，連我都沒想到這一層。”

他對塞壬那最後一絲排斥也消失了，再加上自塞壬來了以後，賀青帝出差就變少了，他也輕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