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朝打扮的很時尚,紮了一個狼尾,深棕色的頭發挑染了幾根波爾多紅,但一眼看過去不會顯得很高調,反而有一種高級的優雅感。
他比江明晏先一步看得江迢和霍深,他揚了揚下巴給江明晏指了一下,兩人才帶着助理往這邊來。
“哥,卿朝哥,”江迢很高興的和他們打了一個招呼。
楚卿朝擡起墨鏡,湊到江迢前面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哎呦,你腦子好了?呵呵,這可真不容易啊。”
他的語氣帶刺,聽起來格外陰陽怪氣。
江迢微愣,楚卿朝和江明晏同歲,二人從小就玩在一起,小時候一起胡鬧,長大一起鬼混,感情深厚私交甚笃。
他當江迢是半個弟弟,從小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隻要給楚焱昊帶了,就一定會給江迢帶一份。有的時候對江迢甚至比對自己那個貓嫌狗不理的弟弟都更多幾分和顔悅色。
江迢還是第一次被楚卿朝用這樣的态度對待。
楚卿朝看見江明晏和霍深看過來的眼神,拉拉鍊似的做了一個我閉嘴的手勢。
“好好好,”他滿帶嘲諷地刺着他們二人,“這是你們的心肝,呵呵,我先走了,你們慢叙。”
楚卿朝轉身敷衍地背對他們揮了揮手,邁開長腿就往自家車走去。他助理拖着兩個大行李箱,尴尬地向三人點頭哈腰地道歉告别後才急急忙忙去追自己的老闆。
江明晏眉頭微皺,眼中有幾分擔憂。
“你們等我一下。”
江明晏和江迢他們打了一個招呼,就向楚卿朝走的方向追去。
江迢一臉茫然,他不解地看向霍深。
楚卿朝是标準對人不對事的性格,對比起霍深和江明晏,他會情緒化很多。他繼承了他母親對時尚和藝術的品味,也有藝術從事者的通病——浪漫,細膩,悲觀。他護短,偏私,會掏心挖肺地對自己在乎的人好,而對待自己讨厭的人也從來不會給好臉色。
“我是不是做錯過什麼事情?”
霍深看見江迢眼中的茫然無措,沉默了一下,安撫道:“沒有,都是公司間的一些事情。”
江迢十分吃驚:“你們還能因為公司業務産生沖突?”
難怪剛才楚卿朝對江明晏和霍深的态度竟也微微帶刺。
“金錢果然萬惡啊!”
霍深看見江迢一副“你們堕落啊”的沉痛的表情,莞爾,也沒有解釋。
不遠處,江明晏攔住就要上車的楚卿朝,兩個人似乎發生了一點争執,不過主要的輸出的人是楚卿朝。
江迢看見楚卿朝抱着胳膊,站在自家車門前,滿臉的冷嘲熱諷,不知道在說什麼。而他哥站在楚卿朝面前,臉上帶着無奈,還有一點點縱容。
江迢很少看見他哥這一面,江明晏的脾氣其實不是很好,在外面都是活閻王的形象,也就在家裡會收斂一些,但即使這樣在江迢面前也時不時會露出暴君的本質。
江迢不知道江明晏說了什麼,楚卿朝的臉色稍霁。江明晏面中帶笑,主動幫他打開車門。楚卿朝瞪了江明晏一眼,沒好氣地坐上車。
江明晏看着楚家的車開走後才走回來。他看見興緻明顯不如方才高的江迢,替楚卿朝解釋道:“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心情不好時見誰都要怼一下,你别怪他。他知道你出院其實很高興,還特意挑了禮物讓我帶給你。”
江迢沒有怪楚卿朝,他知道楚卿朝不會無緣無故對他态度不好。
“心情不好?”江迢好奇地問道,眼中擔心,“發生什麼事了嗎?”
江明晏頓了頓,避重就輕地解釋道,“他家裡出了一點事情,再加上他母親祭日快到了。”
因為楚焱昊的關系,江迢對楚家的情況也略有所聞。除了楚卿朝和楚焱昊兄弟倆,楚父在外面還有不少私生子。而他們生母,就是當年在懷孕的時候被帶着私生子上門撒潑打滾的情婦氣得動了胎氣,最後郁結難産。
“怪不得楚焱昊最近也是心事重重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江迢了然,若有所思。
霍深見江迢走在前面,遞了一個詢問的眼神給江明晏。
江明晏避開江迢搖了搖頭,頭痛地按了按眉心。
江明晏心裡堆着其他的事情,便沒有注意到。直到霍深搭手幫他助理把他的東西都放進後備箱,他才反應過來本該做這些事情的司機今日好像不在。
坐在駕駛位的江迢笑眯眯的伸出一個腦袋,得意洋洋,表情要多得瑟有多得瑟。
江明晏心中惶恐,他懷揣最後一線希望:“你考到駕照了?”
江迢明顯很開心:“哈哈哈,昨天剛拿到,你很幸運,是我第二個載的人。”
江明晏一言難盡地看着坐進副駕的霍深,“怪不得你會陪他過來接我。”
霍深笑意隐隐,“友情提示,後排也系個安全帶比較好。”
“???”
“你行不行,”江明晏很是驚悚,妄想做最後的掙紮,“你家霍霍可還在車上呢!”
江迢看見大家都上了車,一腳油門一個急轉就駛出了車位,“他昨天都坐我的車兜一晚上的風了。”
江明晏差點被甩到前座,他急急忙忙給自己系好安全帶。
江迢:“放寬心,我和楚焱昊在賽車場玩了這麼多年可從來沒翻過車。”[注]
霍深語中帶笑,“沒事,這輛車改裝過,安全系數非常高,據說堪比坦克。”
“.........”江明晏一臉土色,心如死灰。
江迢倒也沒誇口,他的車技确實不錯,避障能力一流,穿梭在城市擁擠的道路中,如入無人之地。
江明晏精神恍惚,他覺得自己不是在現實中,而是在玩□□飛車類的賽車遊戲,視角還是觀衆模式。
江迢開車安全到家,帥氣的來了一個漂移進庫。他臉上揚着大大笑容,轉頭去看霍深,得意洋洋的,“怎麼樣?”
霍深眼中含笑:“嗯,開得很好。”
論睜眼說瞎話的能力江明晏隻服霍深,江明晏覺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他真怕江迢哪天指着月亮說太陽霍深會給公司改制讓員工白天休息晚上上班。
江明晏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受這樣的折磨,他身心俱疲的下了車,看見自家弟弟從車窗中伸出的腦袋,一臉“快來誇我快來誇我”的模樣。
“開得很好,”江明晏很敷衍。
“下次别開了,”江明晏很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