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靳一濯的不是别人,正是韓陸。
韓陸喝得有些多,滿臉通紅,好不容易抓到了靳一濯這個扶手,恨不得整個人都挂在靳一濯的身上。
靳一濯本該是後退的,可看了這個人一眼,雖然不認識,但竟然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讓靳一濯不僅沒有後退,還伸手把人扶住了。
這一舉動,讓一旁的嚴桓徹底呆住。
這是什麼意思?
一個陌生人而已,能讓靳一濯這麼對待?
不對,他不是陌生人!
待靳一濯把人扶在卡座裡坐下,嚴桓這才看清楚這個醉鬼的臉。
正是那個修車工!最近還會給他們院裡送飲用水!
怎麼到哪都有他!
嚴桓冷着臉:“小濯,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靳一濯點點頭,又把韓陸的腦袋扶正,讓他能舒服地靠在卡座上,轉身就要離開。
“别,别走,我難受,嗚嗚。”誰知,這人竟一把拉住了靳一濯的手。
溫柔的卻帶着老繭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讓靳一濯的心竟然跳快了一拍。
嚴桓正欲發火,忽然他的手機響了,是姑姑發來的微信,說是爺爺生病,讓他趕緊回來一趟。他爸媽常年在國外,爺爺都是姑姑照顧,這一生病,姑姑一個人自然是忙不過來的。
嚴桓又看了一眼還在耍賴的韓陸,心一橫,隻能先走。
“小濯,不好意思,我家裡有急事要去趟醫院,就不能送你回家了。你打車回去,車費我來報銷。”——兩人來的時候開的是嚴桓的車。
“沒關系嚴哥,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靳一濯又看了一眼還在拉扯着自己的這個人,大概也許可能真的……不可以。
嚴桓走後,靳一濯重新坐回卡座上,拍了拍韓陸通紅的臉:“醒一醒,你住在哪裡,我把你送回去?”
這話一說出來,靳一濯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他為什麼要送一個陌生人回家?
可放任他在這裡不管,靳一濯是真的做不到。
家?這個字在韓陸的腦子中轉了好幾圈,久到他都忘記了這個字該怎麼寫。
什麼是家?他又哪裡有家?!
要是有家的話,為什麼韓一琳出了那麼大事都沒有告訴他,還就這樣偷摸解決了?!
他要不是跟靳老師聊天,就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所以,就因為他不是親生的,就不需要過問這些事嗎?
那韓一琳也不是親生的!
他憑什麼不能過問!
靳一濯看着眼前這個皺眉閉眼嘴巴裡還嘟嘟囔囔不知道說什麼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
要不,給家裡人打個電話?
這個酒吧看起來這麼混亂,要真的是把他自己一個人扔在這裡,還不知道明天會在男的或者女的床上醒來呢。
靳一濯用空酒瓶冰了一下韓陸的臉,韓陸往後縮了一下,差點從卡座上摔下來!靳一濯又趕緊放下瓶子把他扶正。
“手機呢,把你手機給我,我給你家裡人打個電話。”靳一濯說。
“狗屁!打個der!我沒有家裡人,我不打,就是不打!要打我打你!”醉醺醺的人,連話都說不利索,竟還舉起拳頭對着靳一濯亂揮舞一陣。
真是個喝醉了的小痞子。
看上去年齡也不大,不知道成年了沒有。非常普通的一件白T,領口略微有些變形,但很幹淨,讓他小麥色的皮膚顯得愈發有張力。露出的鎖骨比剛才那個賣酒小男孩還要深,靳一濯竟然在第一時間,咽了下口水。
仔細看來,這是他喜歡的類型。
靳一濯别過臉去,不讓自己看這張臉。
不過,聽他這麼說,該不會是哪個高中生跟家裡鬧了矛盾學人家離家出走吧?
越這樣想,靳一濯越是不放心。
他再次回頭,仔細打量着這個人。T恤是放不了什麼東西的,那手機就隻能在褲子的口袋裡。
果然,在褲子的右邊口袋,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凸起。靳一濯也沒多想,伸手就要去拿。
可牛仔褲太緊了,靳一濯的手還沒完全伸到褲子裡去呢,這人就亂動起來。
“嘿嘿,好癢,别動…”
要說韓陸有什麼怕的,其中之一就是怕癢。
一個人喝悶酒是最容易喝醉的,所以韓陸沒喝多少就醉了。這會,當有個人在自己腿上亂摸的時候,韓陸有一瞬間的清醒。
從他的角度,就看見一個人的發旋,一圈一圈,很是可愛。
再往下看,是棱角分明的側臉,尤其是下颌線,格外突出,讓人很想上手去摸一把。
不對,怎麼看着,這麼像靳一濯呢?
他正趴在自己的身上,腦袋正懸在自己重點部位的上方,手還在自己口袋裡亂摸着。
這個舉動無疑深深地刺激了韓陸,讓他幾乎在一瞬間就有了反應!
韓陸拼命忍着,不住地深呼吸,試圖緩解這種刺激。接着,他借着酒勁,将剛才自己的想法付諸行動,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反手就貼在了靳一濯的下颌線上,順勢還往下滑了滑。
“好玩,嘿嘿。”
靳一濯正掏着手機呢,就這樣被吃了豆腐。
“别動,把手機給我,給你家裡人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