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桃桃握住他兩根手指把他的手往心口的位置放，“皺皺的痛。”

“心髒不舒服？痛的厲害嗎？還有哪裡不舒服？”擎舟有些緊張，桃桃這種情況生病都不知道要去哪裡看。

“一少點痛。”

“是胸悶嗎？有沒有覺得喘不過氣？”

“就是……”不知怎麼形容的桃桃有點着急，“就是一少點皺皺的痛。”

中暑了？擎舟摸了摸他的額頭，并不燙，不過小臉蛋有點紅。

積食了？不應該啊，他都是定量喂的，零食水果都不會多給。

擎舟把桃桃放回沙發上，朝床頭櫃上看了看，那裡倒是放着個紙杯，不過杯口上放着棉簽，應該是給彥甯蘸水用的，他也不好私自翻人家櫃子，便道：“爸爸去給你買瓶水，你坐在這裡不要動。”

“爸爸不走。”桃桃拉住擎舟的衣擺，“桃桃不痛了，也不喝水。”

“好，爸爸不走。”擎舟蹲下來，仍不放心的問，“真的不痛了？”

“不痛了。”桃桃擡起小手去抹擎舟眉心的褶皺，“這裡皺了。”

“爸爸擔心你。”擎舟拉下他泛着奶糖味的小手，又問了一次，“真的好了？”

“嗯。”桃桃雖然不知道何為擔心，何為安慰，卻本能的安慰着擎舟，“爸爸不擔心，桃桃不痛了。”

“等護工叔叔回來爸爸就帶你回家。”擎舟後悔為了印證一個毫無根據的猜測帶他來醫院了，他會因為冷打噴嚏就有可能會生病，抵抗力未必有普通幼兒好，帶他來這種充斥着細菌和病毒的地方太不妥當了。

護工回來後父子倆就告辭了，回去的路上桃桃又活躍了起來，擺着小腦袋東看看西望望，路過公園看到有人賣氣球，不色盲的小兔子一下被花花綠綠的氣球了吸引了視線，兩隻小手扒着車窗的邊緣喊：“奧可可，爸爸，桃桃看到奧可可了！”

擎舟都開過去了，又掉頭開回來了，把桃桃留在車裡，自己給他去路對面買氣球。

午後正熱的時候，鮮少有家長帶着孩子逛公園，好不容易來個主顧，賣氣球的大叔熱情的推銷了起來：“二十五一個，四十兩個，再挑一個吧。”

擎舟本想多買兩個，得知氣球裡充的是氫氣，覺得不安全，就隻買了一個奧可可的氣球。

等待找錢的間隙，擎舟朝路對面的車子望了一眼，就見一個阿姨站在車邊朝車裡張望着，擎舟找零都不要了，闊步折了回去。

桃桃被敲着車窗和他說話的阿姨吓的縮在車子裡不敢動，殊不知阿姨是一片好意，她從此經過，看到這麼小的孩子被獨自留在車裡，車窗都關着，天氣又這麼熱，怕孩子出危險。

擎舟說車子開了空調和防窒息模式，阿姨一臉不贊同的說：“開什麼也不行呀，孩子這麼小，怎麼能把他自己留在車裡？太不安全了。”

擎舟好聲應着，待到好心的阿姨走開才上車，把氣球遞給桃桃，重新驅車上路。

桃桃皺着小眉毛說：“爸爸，那個舊舊的人好壞呀，她吓桃桃，還說爸爸。”

小家夥的形容總是形象又抽象，窄窄的人、舊舊的人、皺皺的痛，還有會演故事的黑窗戶，吃垃圾的白太陽，會刮風的大葉子、會下雨的豆豆盤，不喜歡腳的鞋子等等。

擎舟笑着說：“不是舊舊的人，是老人家，老人家怕車裡的空氣不夠吸，桃桃出危險，是好意。”

桃桃似懂非懂的“ao”了一聲，注意力轉向了爸爸買給他的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