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姝嚷嚷着,挪到了離陸骁最遠的對角線的位置,磨磨蹭蹭的開始剪,不得不承認陸骁确實把指甲弄的很漂亮,五個圓潤的指甲蓋透着肉粉色,邊緣被打磨的整齊,都有一個很規整的形狀,程姝十分惡意的猜測陸骁以前可能做過足療技師。
不然怎麼莫名其妙就要給他揉-穴!
這樣貶低過對方,程姝好受了不少,他向來心裡不記事,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再對上陸骁,臉色也好了一個度。
“我要去洗手,你别跟着我。”
程姝越過陸骁爬下床,踩住拖鞋,飛快的竄進盥洗室,冰涼的手機被他揣到了衣服兜裡,他想趁機看看老公有沒有回複。
不料,程姝前腳踏進來,後腳陸骁便長腿一跨,緊貼着小嫂子站了進來,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如同一堵牆,一下子把原本算得上寬敞的衛生間襯得逼仄。
程姝吓得汪汪叫,氣的咬牙:“我不是讓你别跟過來嗎!你聾了?!”
陸骁四平八穩道:“你不是嫌棄我舔你的腳麼,我就來刷牙了。”
說着,陸骁當真拿起牙杯接水,還很貼心的讓出身側的一塊地方,意思是供程姝洗手。
程姝:“……..”
這麼大的房子,一天睡一個屋一個星期都不一定能睡遍,至于落魄到兩人擠一個衛生間嗎?
程姝看透了,程姝冷笑,心裡隻覺得這個人纏的太緊,煩得慌,但表現在行為上程姝還是敢怒不敢言,糾結了半天,做出了零個有效的抗拒行為,憋着氣躺回了床上。
程姝試圖問出一些有用的消息:“陸骁,我老公走的那麼突然,公司怎麼辦?”
陸骁微微蹙眉,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些,坦然道:“科技核心做到這種地步,公司存亡肯定不能全部靠在一個人身上,總公司跟分公司聯動,已經建立好完整的運作體系,也多虧了這種半自動化的管理模式,雖然事發突然,但董事會需要交接的工作并不多。”
陸骁說到這裡,看向程姝:“陳家的律師還在清點遺産,大概是因為還年輕,陳哥沒有遺囑,按照婚姻法的法律原則,陳哥父母已經離世,你們又沒有孩子,所以遺産基本上都會是你的,等結果出來會有人聯系你。”
程姝傻眼了:“就這麼簡單嗎?那,那公司歸誰了?”
程姝想的很好,丈夫死後誰是利益既得者,誰的嫌疑就最大。
陸骁道:“看重新分配後的股份誰占大頭就“歸誰”,我想想看,繼承之後,應該是“歸你”了吧。”
程姝:“……………..”
嫌疑人竟然是他自己…..?!
眼瞅着小嫂子的臉色五彩缤紛,陸骁又一個沒忍住去捏程姝的臉:“這些問題,你都沒想過麼,所以我一見到你就覺得你離不開人看着,身家千億的合法丈夫死了,自己又還正年輕,放到一般人身上早就樂開花了,就你還一直想東想西。”
“不過,”陸骁趕在程姝發作前收回手,正色道,“也不是沒有棘手的事情,科技核心前些年跟國家合作開發的一款大型國防設施正進展到最關鍵的部分,這個項目是陳硯川親自帶隊主持的,所有數據都屬于一級加密狀态,他死了,這個項目就不得不停滞不前,甚至面臨失敗。”
陸骁皺眉:“迄今為止社會各界在其中投入的人力物力已經達到難以想象的程度,大家都試圖拿到陳硯川帶進墳墓裡的一手資料,從而占據主導。當然,也有不少人不希望項目成功,在暗處蠢蠢欲動。”
接着,陸骁話鋒一轉,語調溫和:“這些跟你都沒有關系,明天的葬禮過後,你就跟———”
“有關系,”程姝猝不及防出聲打斷,“我如果繼承了老公的财産,老公的公司,那老公負責的項目怎麼會跟我沒關系。”
況且,陳硯川的靈魂遲遲沒有散去,甚至還想方設法與程姝溝通,處處說明他還有事情沒有解決,還有遺願沒有完成。
夫妻一場,他哪怕不能有什麼作為,也不想就這樣捂住眼睛當做無事發生。
莫名的,室内的氣壓降低了些許,程姝養成的直覺告訴他面前的男人很不高興。
真難伺候,自己沒名沒分的就開始吃嫂子的醋
程姝假裝沒看出來,使勁腹诽。
出乎意料,陸骁什麼都沒說,隻默默凝視程姝片刻,輕輕低下頭,扭了扭無名指上嚴絲合縫卡着的,不屬于他的戒指,看不清眼底的神色:“确實,畢竟養了這麼多年,應該的,是我考慮不周了。”
男人失落的太明顯,程姝扣了扣被角,轉不動的腦袋瓜想起人家的好來,決定還是哄一哄,猶豫道:“…..嗯….你也别難過,等解決完這些事,我再考慮一下讓你當…..新老公。”
主動說完,程姝頓時感覺自己像個無縫銜接的渣男,尴尬的不行,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陸骁卻仿佛聽到了什麼承諾一般,臉色一瞬間由陰轉晴,善解人意道:“好吧,暫時做情夫也沒關系,其實當年陳哥把你關進房子裡未必不是件好事,不然我已經不知道當了幾年小三了。”
程姝:“………”
程姝:“…..我沒有答應……..”
這個人癖好變态也就算了,怎麼老是自說自話的給自己加戲!
“好了,不鬧你了。”
陸骁關掉卧室大燈,隻留下幾盞分布在四角的小燈,防止卧室裡的人起夜看不清路。
“早點休息,明天帶你去葬禮上露個臉。”
見陸骁要走,程姝連忙喊住他:“我想去公司看看你說的項目。”
男人沉默半晌,回道:“好。”
确認對方真的走了,程姝才終于能拿出已經被體溫捂到溫熱的手機。
chen 回複了他。
【chen:為什麼不回家?】
【chen: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