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它的入口具體在無妄海的哪裡嗎?”
花妖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我沒去過幻市蜃樓,據說那裡是大妖的聚集地,我們這些小妖去了隻有被欺負的份。”
“大妖?”孟懷姜重複道。
“那之前房間裡那隻大妖,它是否知曉?”
花妖垂下眼簾,緩緩點了點頭,“那隻大妖可自由穿梭兩地,不受時間限制。”它猛地擡頭,“你們不會,要去尋那大妖帶你們去幻市蜃樓吧?”
“你們因何要去那幻市蜃樓,那裡很危險的。”
“尋藥。”周既明直勾勾地盯着小花妖,“那你是否聽說過幻市蜃樓裡的不夜天,我要去那裡求一味救命的藥材。”
謝到源看了他一眼。
要說幻市蜃樓像一個巨大的黑市,那不夜天便是操縱這一切的幕後主使。
不夜天建造了整個幻市蜃樓,其内弟子不分種族,從外部看,妖與人和諧共處。
可師尊在臨行前曾告知他,實則不然。
不夜天内部則是一片血雨腥風。
師尊曾告誡他,若無要緊之事,不得踏入幻市蜃樓半步,尤其是不夜天。
“不夜天。”
花妖對上周既明的目光,“我當然知道。前些日子,不夜天有幾個弟子還曾來東洛一趟,鬧出了不少動靜,這事,整個東洛人盡皆知。”
“那他們現在在何處?”
“現在啊,我不知道,他們來無影去無蹤,怕是早就回去了。”
聞言,周既明瞬時洩了氣,他下山已有一段時日,若再等到下次幻市蜃樓開門,怕是已然要遲了。
花妖似乎看懂了他眼中的失望,糾結了一會兒開口道:“不過,我聽說,不夜天和幻市蜃樓不同,不夜天有另外的入口,不必去無妄海上尋入口。”
衆人皆擡頭看它,它頓了頓,彎腰探進茶杯喝了一口水,繼續道:“雖然入口不同,但不夜天的入口隻有其弟子才知,據說普通人要想找到那裡并進去,難如登天!”
“那你可知?”
“當然。”它驕傲地挺起胸脯,“我可不是普通人!我雖找不到幻市蜃樓的入口,可我曾不小心撞到過之前不夜天弟子回時走的路。”
周既明眼睛一亮,“那你可以帶我們去嗎?”
花妖撓了撓頭頂的花瓣,“可以是可以,但那段路我隻跟了一半,便被發現了,剩下的路隻有一條,但裡面黑漆漆的,我未曾踏入過。”
“隻有一條路,那還不好找,我們現在就出發!”
周既明說着便要拿起花妖讓它指路。
小花妖急急躲過,“不急不急,那路隻有你一個可過不去,至少要兩個人才能開啟機關!”它眼睛滴溜溜地看向其餘五人,“他們不去嗎?”
周既明看向穩穩地坐在桌邊的五人,正欲開口,隻聽謝到源幽幽地開口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是無妄海,那不夜天,我們就不同周公子去了。”
聞言,周既明面色一僵。
若是真如這花妖所言,他一人也入不了不夜天,可這幾位卻是軟硬不吃,實屬難辦。
他站在原地,看出幾人确無意與他同路,擡手朝衆人作揖,順手拿起花妖便走出房外。
屋内,顧蘅眼睛轉了一圈,“師兄,我們…就這樣不管他了嗎?”
謝到源擡眼睨了他一眼,給他遞了塊糕點,顧蘅一臉驚訝地接過。
“感覺如何?”
謝到源給他倒了杯茶。
顧蘅塞了滿嘴糕點,咽了一口茶,“師兄,真是不可思議,這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嗎!你居然…居然給我吃東西!”
姜念水笑了一聲,遞給他一塊帕子,“那你說,這花妖明明怕得我們要死,為何還要幫我們去尋那入口。況且,它都說了,不夜天弟子來無影去無蹤,怎得偏偏它就能遇到人家回去的路。”
宗南玉接過話茬:“莫不是真的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那不夜天弟子眼見自家大門被發現,還能将它好端端地放過。”
顧蘅咽下最後一口糕點,“那它豈不是在騙我們,故意想引誘我們和它去那不夜天!”
姜念水點點頭,又搖搖頭,“也說不準,萬一它像那小鼠妖一樣,是個好妖呢。”
“可,若它别有用心,那周既明豈不是危險了。”
謝到源看着門口緩緩開口,“白羽山的人,應該也沒那麼沒腦子吧。”
周既明倒是很相信這小花妖,畢竟,這小妖還沒自己的手掌大,他用力一握便能将它折斷。
身旁花妖見他哭喪着臉,順着他的胳膊爬到他的肩頭坐下安慰道:“你别太傷心,明日白天你去街上找找,萬一也有要去不夜天的,你不就不是一個人了嗎!”
周既明扭過頭朝它笑笑,将它放在塌邊花盆裡便睡下了。
顧蘅回來時,一人一妖早已睡得昏天暗地。
他将燭火熄滅,也沉沉睡去。
“關門關窗,防偷防盜——”
當窗外打更人第二次敲鼓巡夜時,顧蘅緩緩睜開眼睛。
這是哪裡?
他揉着發酸的脖頸坐起,面前那人背對着他。
聽到身後的聲音,那人徐徐轉過身來,顧蘅目光一滞。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