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出來了,外面涼,快回去吧!”
謝到源僵直着後背,朝着身後的人兒說道。見她沒有回去的意思,謝到源扭過頭,剛想繼續說些什麼,一隻冰涼的手忽然扒開他的右領,一股冷風竄入衣領中。
他猛地回頭,卻對上了一張憋笑的臉。
宗南玉正睡得香卻被姜念水搖醒,說是她不小心把謝到源燙傷了,讓他出去給他塗點藥膏。
宗南玉本來不想出來,要不是怕姜念水一直軟磨硬泡,他才不願意從美夢裡出來幫謝到源上藥。
隻是,他一撩開簾子便聽到這别别扭扭的語調,還催促着他天氣冷趕緊回去,宗南玉想了想,他們二人認識這麼多年,謝到源可從未對他說過這樣關心他的話。
他扭頭看看簾子後看向窗外的女子,又轉頭盯着那一動不動的僵硬背影。
這謝到源,很不對勁啊!
“她說你被燙傷了,特地拜托我給你上藥!”
謝到源從他手裡揪下領子,“不用了。”
宗南玉低聲笑了笑,湊近他耳畔酸溜溜地道:“怎麼,沒等到要等的人,還不願意上藥啊!”
謝到源被戳破了心思,剛消下去的耳根子瞬間又變得通紅,他擡手便想給宗南玉來一記暴栗,卻被對方靈活躲過。
宗南玉誇張地捂着腦袋往後跳開,撞得馬車吱呀作響,驚得車内熟睡的顧蘅發出不滿的呓語。
“你小子再胡說八道——”謝到源話沒說完,就被姜念水突然探出來的腦袋打斷。
她舉着一小盒藥膏,眼睛亮晶晶的:“你們這是怎麼了,不是要上藥嗎?”姜念水看着宗南玉憋笑的表情,也知道肯定是宗南玉又說了些什麼故意逗師兄生氣,她遞過藥膏,“師兄你别管他,他平時就喜歡瞎說一些有的沒的,先讓他上藥吧。”
宗南玉坐在一旁看着二人,癟了癟嘴,一把接過藥膏繼續調侃道:“對啊對啊,謝到源師兄~讓我先來為你上藥吧!要不一會兒傷口都要愈合了!”
姜念水朝他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看着她亮盈盈的目光,謝到源到嘴邊的拒絕又咽了回去。宗南玉趁機一把奪過藥膏,壞笑着扯開他的衣領:“乖乖聽話,本毒藥師的手法可專業了!”
冰涼的藥膏抹上皮膚的瞬間,謝到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餘光卻瞥見姜念水蹲在馬車邊,仰着腦袋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的右肩,臉頰被風吹得紅撲撲的,像顆新鮮的水蜜桃。
宗南玉看着謝到源愣愣的目光,忍不住泛起壞心思,用力摁了下傷口。
“嘶——!”謝到源疼得龇牙,擡手就要推開宗南玉,卻被姜念水搶先一步按住手腕,“師兄,冷靜!”
謝到源被姜念水握住手腕的瞬間,渾身僵得像塊木頭,一動不動。
宗南玉瞅準時機,又往傷口上猛抹了一大坨藥膏,還故意用指尖在燙傷的用力地打着圈:“别動啊,藥膏要抹勻才見效,你看看人家姜念水多關心你,我這是在幫你啊!”
謝到源沒好氣地瞪着宗南玉,将歪斜的衣領攏好,“你這給人治傷比下毒還狠。”
宗南玉将藥膏放好,抱起雙臂,“若不是姜念水一直軟磨硬泡着哄我讓我來幫你,我還不來呢!你倒好,挑三揀四,真是麻煩!”
“哄你?”
謝到源扭頭看向姜念水。
姜念水急忙搖搖頭,“哄什麼哄,明明是宗南玉你一聽到師兄受傷了就開始偷笑,然後打發我去找藥膏,自己跑出來看看熱鬧!”
話音剛落,宗南玉忽然一拍大腿大叫起來:“哈哈哈,說起這看熱鬧,姜念水你可不知道,方才我出來時,你這謝師兄可是有多關心——唔唔唔……”
宗南玉還沒說完,就被謝到源一把捂住嘴,一旁的姜念水急得恨不得沖上去扒拉開謝到源的手聽完宗南玉的話。
馬車内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顧蘅頂着雞窩頭探出頭,揉着腦袋嘟囔:“你們能不能安靜點?我夢到在吃烤兔腿,結果被你們吵醒了!”
宗南玉眼睛一亮,伸手戳了戳顧蘅:“正好!顧蘅你來得及時,快評評理!你謝師兄為了等某人來給他親自上藥,連我這大名鼎鼎的毒藥師親自來幫他上藥都不行,還一直挑三揀四,這是不是重色輕友!”
顧蘅茫然地眨眨眼,目光在三人之間來回轉了一圈,突然打了個哈欠:“我餓了,有吃的嗎?”
姜念水噗嗤一聲笑出聲,偏頭看向謝到源,“師兄,我那裡有桂花糕,你要和我們一起嘗嘗嗎?”
謝到源耳根又開始發燙,半晌才反應過來姜念水的話,他輕咳一聲,低聲道:“那就嘗嘗吧!”
孟懷姜掀開簾子,遞出一盤桂花糕。
宗南玉眼疾手快,捏起一塊就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有這好吃的不早點說,剛剛把我餓得啃了一張大餅,差點把牙崩掉!”
顧蘅見他動作飛快便吃光了一塊,立馬像隻餓狼似的卷走半盤子桂花糕,“給我多吃幾塊啊,我的烤兔腿沒了,必須要用這桂花糕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