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辛看出她在強撐,身體似乎已經達到極限,趕緊解圍說道。
“好。”姜移立即扶着太陽穴,一副病恹恹的樣子跟在衛辛身後。
衛辛向衆人抱拳告辭:“諸位所言,皆是吾妹之私。不如待她身子休整好些了,我這個做兄長的,再代她一一登門解答清楚。”
“這倒也不必……”
衆人感覺自己好像被怼了,但又說不上來,但是他們依然還圍着姜移,因為她是女孩兒,要是能說動她,自家的香火就有希望了。
武沛也趕緊打圓場:“是啊是啊,你們多嘴的問什麼問!這是人子裡家的家事,有你們什麼事,快散了吧,否則惹文士不高興了,從咱們村一氣之下搬走,以後那些朝廷恩惠統統都沒有,到時就是跪着求都求不來!”說完他又對村長衛長遠擠眉弄眼的:“您說是吧,村長?”
武沛可知道,因為衛家村出了衛子裡這個文士,一年朝廷給村長的嘉獎就是五兩,還不包括附近百裡的其他富戶和想要結識衛辛的小貴們塞給村長的銀子,一年少說也有二三十兩,這足以支撐平常人家五六口人近一年的花銷了。
再說說這朝廷給衛家村的恩惠,因為衛辛考取的是文士,他本人雖還未入朝為官,但每年受惠補貼七兩。
而衛家村人,從衛辛得文士的當年起,七年都僅隻納半稅賦。這相當于每家每年可省下至少六至七兩銀子,這夠一個人近兩年(不含稅賦)的花銷了。這是錢的恩惠。
而且他們去西關市集時,外村人遇到他們都會誇贊衛家村風水好,出了衛辛這個文士,要不是戶籍管制,他們都想搬來衛家村住呢。外村人自然而然的在一定程度上對他們更客氣些。這是名的恩惠。
衛辛不由歎了口氣,幽幽說道:“時下,縣長大人讓我替他修正村規,我正愁沒有頭緒,不知從何做起。如今諸位倒是給了我新思路。”
衆人聞言,一瞬間面面相觑,空氣靜默了片刻。
“都趕緊散了,圍着看什麼熱鬧,這田地裡的生計還要不要了?”村長衛長遠反應過來趕緊發話。
這些人趕緊識趣的口風一轉。
“是了是了,差點兒忘了正事,我還要找村長借牛犁田呢!”
“對對,我是來找村長借扁擔的,今早當家的剛好弄斷了……”
“我是來村長家借打火石的……”
“我借盆……”
“借碗……”
“那我,借鍋?”
果然人在尴尬時,是最慌亂和繁忙的,這麼一遭,村長家的東西差點兒被人借光了。
隻見衛長遠夫婦嘴角上挂着的肉不覺間抽了抽,他們當着衛辛的面又不好發作,隻能忍着看衆人去牽牛、拿扁擔、拿鍋、拿盆……
衛長遠夫婦:不是,他們還要不要臉?還真拿啊!
姜移差點兒破功被他們氣笑。
衆人散開後,三人走了出來。
“你們不怕把村長家東西借光啊?”終于有人“老實”發話了,武沛忍不住回頭打趣忙碌的衆人。
聞言,其他人趕緊再改口風。
“我家裡有事,我先走了!”
“遭了,我出門時鍋裡還給我家大娃溫着雞蛋,忘了熄滅竈裡的火喂……”
……
經過一番折騰,兩人終于回到了衛家,武沛本來也要跟着過來的,但他半道被他娘給叫了回去。
“……表兄,我想洗個澡然後休息一下,不知哪裡可以燒熱水啊。”姜移抱着那兩身從村長家“借來”的幹淨衣裳,站在院裡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