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蓦地閃過戀愛時候的畫面,她喜歡看晚場電影,冬夜裡結束了再跟林喬去海底撈宵夜,多美好的日子。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跟他交流也少了?
從醫院回芳甸有些路程,走高架得半小時,塗畫拍了拍姜硯行胳膊:“你瞧妹妹這是什麼想法?”
“哼!”姜硯行一聲哼,“不管她怎樣想,我們總不會養不起她養不起外甥。”
“那天林喬給我發消息,意思你也知道,放不下楷儀這顆搖錢樹。”
“他是有些本事,可配不上楷儀。”
“或許當年他還有資格站在楷儀身邊,這幾年,越活越回去,看不清形勢。”
塗畫回憶,當年楷儀想嫁給林喬,她跟姜硯行是不願意的,不過隻是夫妻倆私下的話,并未講出來。
算了,不管如何,她跟姜硯行總會給楷儀兜底。
“一葉障目。”塗畫笑出聲,“明天我把媽帶着,問問她的看法。”
第二日塗畫帶着薛蘅一道來,婆媳倆路上說好,她們不勸,隻問問楷儀的想法,問她還要不要跟林喬一起生活。
“你妹妹心軟,也有些懶散怕麻煩。很多事懶得說,卻不想讓旁人得意,更得寸進尺。”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媽你别這麼說。”塗畫挽住薛蘅胳膊,“這也是楷儀成長了不是嗎?要考慮得多了,不再是以前莽撞的丫頭了。”
她們進病房姜楷儀剛請完假,臉上氣色還行,瞧見母親跟嫂子進來,她腆着臉笑:“喲,來這麼早。辛苦辛苦。”
薛蘅剜她:“身體不當心?不為信之想一想?”
母親一開口就直擊她要害。
她嘻嘻笑,說知錯,接過塗畫端來的熱粥喝起來。
婆媳倆一人坐一邊床,薛蘅直接開口:“跟林喬還沒和好?還要不要一起過了?”
姜楷儀無奈,不過喝粥沒停:“他是出差,我并沒有不讓他回家。”
“還有,我沒想過離婚,除非是我跟他的感情出現了問題。我拎得清,一碼歸一碼,你們别操心,我有數。”
“那就好。”婆媳倆異口同聲,姜楷儀要趕人,“快回吧,姐姐還得去學校。媽你也回,别打擾我休息。”
薛蘅也不停留,招呼塗畫要走:“把我送去江與城,我去看看信之。”
她們前腳走,姜楷儀正無聊,後腳病房門又被推開:“楷儀!”
嗯?林喬?
他怎麼來了?
“楷儀,你沒事吧?”林喬抓住她的手,一手把她攬在懷裡,“劉阿姨告訴我你暈倒了,我連夜開車趕回來。”
“楷儀别怕。”
他下巴冒着青灰的胡渣,眼神焦灼,抓着她的手有些緊。
“我沒事,低血糖。”姜楷儀撫上他的眉骨,“别擔心,你快回去看看信之,早上他已經鬧過了要找爸爸媽媽。”
“好,好,我知道。”林喬把她的手從眉骨上拿下來,重新攥在手中,“我先去問問醫生情況。”
他往外走,問了一圈得知醫生在門診坐診,得下午才能來查房。
無奈又折回頭找護士:“請問3号床姜楷儀的情況究竟怎麼樣?麻煩你們查清楚,她低血糖,窦性心律失常,如果懷孕了會不會傷害到孩子?”
護士一臉懵:“她正在經期怎麼會懷孕呢?血項也正常。沒什麼事兒,少勞累多休息,下午醫生看過就能出院了。”
護士說完自顧自忙去了,林喬立在原地,心中失望和遺憾交雜,沒懷孕啊。
她沒有懷孕。
他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回病房,對着姜楷儀露了一個笑:“醫生說沒什麼大礙,好好休息,下午能出院。我先回家看看信之,盡快過來陪你。”
“不用,你看完信之回單位吧,别耽誤工作。”
她好客氣。
他心中墜了一下,快步過去在姜楷儀額頭上落了個吻:“等我來。”
出了醫院大門林喬長歎一口氣,沒懷就沒懷吧。不管如何,他們夫妻之間修複關系最重要。
他回江與城,跟薛蘅前後腳,但錯過了。
信之重感冒沒去幼兒園,昨天身體好多了,在家裡呆不住,這會兒劉杏群微信上回複他,告訴他她跟薛蘅帶信之去公園了。
薛蘅拿過劉杏群的手機給他發語音:“别擔心信之,你去陪楷儀。”
丈母娘這樣講他心落回肚子裡,至少說明她們對他沒意見,還是希望楷儀能跟他好好過日子。
等姜楷儀出了院又去單位上了兩天班,周末如約而至。
林喬提前定了桌子,還是她最喜歡的牛排館。
時間仿佛回到去年,一眨眼的功夫,卻發生了這麼多事。
那些細枝末節終究使他們的關系不複從前。
至少他這麼認為。
所以他要修複。
這回沒提前告訴姜楷儀他定了晚餐。
周五提前下班,推了應酬,他親自去幼兒園接了信之,又帶信之去姜楷儀單位。
他曉得她不喜歡大張旗鼓,等看見姜楷儀的車出來了才按了喇叭。
果然,姜楷儀從後視鏡裡看見了他,慢慢開了一段路,右拐進小道,林喬緊随其後。
他下了車,給信之開了門,信之捧着花朝姜楷儀奔過去:“媽媽,送給你。”
“信之,我的寶貝。”她把孩子和花都捧在懷裡,信之親她的臉頰,“媽媽,爸爸帶我們去吃好吃的。”
燈光溫馨,林喬照顧信之用餐,父子倆在讨論《彼得兔》動畫片,林喬誇張地學本傑明,逗得信之哈哈笑。
姜楷儀托腮看着他們父子,嘴角也彎上去:“下個月春節,我們帶上信之一起回青都過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