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楷儀把信之哄睡後坐在陽台發呆,兩個小時過去了,她并未收到對方家長的道歉。
人冷靜下來,也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塗畫和薛蘅她們。
她計劃明天送信之上學,先跟老師聊一下這個問題,請老師把信之跟童陽隔開。
她并不想讓老師處理這件事,她要讓對方付出代價,眼下已經不是一個道歉能解決的了。
林喬沒讓她等多久,十點鐘不到進了家門。
姜楷儀聽見關門的聲音,起身往玄關處走,還好,他沒有喝酒。
她一臉嚴肅,林喬心一沉:“怎麼了?”
“信之被同學欺負。”她掏出手機,把遊樂場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又讓林喬看視頻,“我不會放過這一家,明天我會報警,讓這個孩子給信之道歉,寫認錯書。”
“沒教養的東西!我就要讓其他家長看看這是什麼玩意兒!”
“别生氣。”林喬攔住她往客廳走。
“我能不生氣嗎?”姜楷儀打斷他,“你沒看到那個孩子嘲笑信之的樣子,說着最惡毒的話,一口一個‘傻子’,把信之的痛苦當成笑料,當成他在朋友面前的談資。”
“還有他媽媽,一個家長連五六歲的孩子都管教不了。”
“你知道嗎,不是不管教,是管教不了!後媽也不至于如此!”
“什麼垃圾家庭!”
她一頓輸出,氣又上來,胸口起伏:“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學校!”
“明天我有早會。”
姜楷儀瞪了他一眼,拿過手機甩下一句:“那你等我消息,晚上接孩子你一定要出現!”
她氣了一夜,迷糊睡着夢中還跟對方家長打架。
好在自己武力值爆表,把對方一家子按在地上摩擦。
第二天鬥志昂揚,穿了一身利落的西裝連衣裙,眉眼畫得淩厲,信之壓根體會不到她的怒氣,隻顧着誇媽媽好看。
姜楷儀心軟,抱着他親了親,啟動車子往幼兒園去。
不巧資曆最深的Emily老師請假,另一位夏老師在班。
姜楷儀簡單說了一下昨晚的事,請老師把信之和童陽隔開,她不想信之再受到傷害。
夏老師忙說知道:“很遺憾發生這樣的事,信之媽媽我向你保證,在學校裡沒有出現過其他孩子欺負信之的情況。”
“我們也會加強對孩子們的教育,你放心,以後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那就好,謝謝你。”姜楷儀要走,再次關照,“請你務必把他們隔開。”
“你放心。”她轉身,夏老師又說了一句,“一會兒我讓童陽給信之道歉。”
“不用。”姜楷儀止住腳步,看着夏老師,面容冷肅,“我會處理。”
她想的是,早上送孩子有早有晚,不一定能遇到對方家長,晚上接孩子總會碰上的。她不介意把事情鬧大,讓大家都看看這一家的嘴臉。
或許是她的神色把夏老師吓住了,上午十點左右,姜楷儀收到對方的消息:“信之媽媽你好,童陽給信之道過歉了,我拍了視頻。我沒聯系上童陽的媽媽,就聯系了他爸爸,他爸爸在江漢集團做财務總監,挺忙的,但說了放學來接孩子的時候會跟你道歉。”
越俎代庖?
這夏老師什麼意思?在點她呢!
怎麼,江漢集團财務總了不起?
這麼拎不清!
她嗤笑一聲,把對話截了圖發給林喬:“看看,在點我呢。怎麼,怕給學校丢臉?這糾紛跟她績效挂鈎?”
林喬沒回,她越想越氣,當初入學填情況表,要寫父母工作職務,她随手就寫了普通職員,她是,林喬也是。
眼下是童陽家裡得罪不起,要讓她妥協?
這幾萬塊錢一學期的幼兒園,老師就這種水平?
姜楷儀冷哼,點開視頻,那孩子還是嬉皮笑臉,絲毫沒覺得自己錯。
她的信之呢,看上去都傻了,呆呆站着,在夏老師的提醒下說了“沒關系”。
這視頻,簡直是火上澆油!
姜楷儀怒氣沖沖撥通林喬電話:“我給你發的信息你看了沒?”
“請你立刻聯系對方家長,今天放學接孩子,我要看到對方來解決問題。”
别當她說法庭上見是開玩笑!
林喬那邊估計在忙,随意安撫了兩句挂了電話,姜楷儀氣不打一處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對孩子的事他能不能上上心!
碰巧客戶打電話來,她隻好收斂心神開始工作。
沒想到下班出了辦公室準備往食堂去,就瞧見林喬站在不遠處樹蔭下跟她揮手。
他來幹什麼?
安撫她?
她上了他的車,林喬先問她想吃什麼。
她哪有心思吃東西!趕緊讓他進入正題。
她以為他是來安撫自己,要跟自己站在一條戰線上,卻是自己想多了。
林喬一看見她發來的消息,對方家長是江漢集團财務總童安華,頭立刻就大了。
江漢集團是他的大客戶,要是因為孩子的這點小事失去這個客戶可就太不值當了。
這麼大一個集團的财務總,是很有話語權的。
他不能哄騙姜楷儀,這一次也哄騙不住,他得實話實話,請她權衡利弊。
姜楷儀以為他是來安撫她的,沒想到他一開口就讓她比昨天還氣憤還難受。
“楷儀,能不能私下解決?能不能不要鬧那麼大?”
“老師讓那個孩子道過歉就算了,孩子們小打小鬧很正常。”
“放屁!”她吼出聲,林喬吓得身體抖了一下,姜楷儀恨不得抽他嘴巴,“那是你兒子!是你兒子!”
“那個小畜生說你兒子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