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裴霁已經其中利害皆告知于我,甚至不惜暴露自己在宮中的眼線。自己再推辭就有些不識擡舉。
隻是日後這欠下的人情,她要怎麼還……
目的達成便可,裴霁吩咐外面的奇思去宴府。
“等等”陷入沉思的宴苓一聽到裴霁要送自己回家,趕忙将手搭在裴霁手臂上,“淩大哥還在等我,我坐自己的馬車回去。”
裴霁刮了一下宴苓的鼻尖,“你呀,隻是看起來機靈。”我要怎麼放心你一個人面對攝政王和秦妃那幫豺狼野獸。
宴苓縮了縮脖子,這人怎麼這麼喜歡刮别人鼻子。
“你就沒有發現你出宮門時,你家車夫既沒有主動出現,也沒有将馬車停在顯眼處。”
宴苓回憶一番,自己和檀香在外面找了好一會也沒見他找上來。“确實”。
“我讓他先回去,我送你回去。”
裴霁這人心機頗深,這樣自己就不得不與他同路。甚至倘若自己不說自己回去,他是不是就直接拉她回去了。
一路上宴苓總覺得裴霁在看自己,想要盯回去。裴霁也沒有收回視線,反而眼神裡的占有欲更深。
宴苓盯不過他,拉開車窗望向街道,我不看他,就不會看到他看我了。知道這是鴕鳥心态,但是沒辦法,自己招架不住。
馬車一到宴府,宴苓便迫不及待的下車,動作快到裴霁攔都攔不住。
有必要将自己視作洪水猛獸嗎?
裴霁嘴角微揚,看着宴苓飄揚的發絲,快步消失在自己的視線。
宴苓剛回到院子沒多久,宴明賢出現在她的面前,還主動詢問宴苓今日有何經曆。檀香嘴也沒個把門,将自己在宮裡的所說所為一骨碌的全說了出來。
好在檀香沒有感覺到秦妃對自己的敵意,否則隻會徒增宴明賢的擔心。至于要治療麗嫔這件事,瞞也是瞞不住的。
宴明賢雖然想要阻攔,也拗不過宴苓的堅持。
麗嫔月事來時隻能喝些補氣益血的方子,至于接下來要如何調理,宴苓還沒有決定好。
什麼秦妃、溫行雲、裴霁,通通抛到腦後。
啊啊啊,宴苓抓狂極了,整個人趴在書案上。
現代醫生看病要錢,古代大夫看病要命。
宴苓推翻了好幾個診療計劃,藥效太猛害怕麗嫔身子受不住,藥效太溫又害怕一月之期已過。
系統系統,我也想當皇帝。
通過三日的苦思冥想,宴苓最終決定從中藥調理+艾灸+穴位按摩+飲食起居四項着手,我就不信這還不行。
經過上次溫行雲的教訓,宴苓還特意學了常用藥材的寫法,人不能在同一個坑跌倒三次。
宴苓鬥志滿滿的進宮,卻被現實打了個措手不及。
“娘娘,您是說您這三日都有喝完我給您開的方子,底子還是這麼差嗎?”宴苓的手搭在麗嫔的桡處,這個脈象和前幾日有什麼區别嗎?
“娘娘這幾日都有喝宴姑娘開的方子,娘娘的身子沒有好轉嗎?”一旁的宮女憂心忡忡的問宴苓。
“娘娘,您再伸出舌頭讓小女瞧瞧。”麗嫔有些抗拒的用手捂住嘴巴。
“這動作有些不雅,能否不看。”麗嫔接受過的教導不允許自己做出這樣的動作。
“娘娘,舌象的顔色和厚薄可直接反映出病邪的性質和深淺。例如黃苔證明體内有熱,而白苔則相反,證明體内有寒。這也是我們自己最容易觀察到自己身體情況的方法。”
“當真?”麗嫔有些好奇是否真如宴苓所言,要來銅鏡。背過身子自己瞧,但是瞧不出來。
“那妹妹幫嫔妾瞧瞧吧,所有人都背過身去。”麗嫔掃了眼周圍的宮女太監。
衆人“是”。
宴苓從麗嫔的舌象獲得不少信息:舌色淡白、舌體瘦薄、舌根處有凹陷,典型的氣血兩虛、腎精不足。
看來普通補氣血的藥對她根本沒用,自己制定四手抓計劃是正确的。
“無事,先用膳吧,一時半會也于事無補,不如吃飽了再幹。”宴苓收回視線,扶麗嫔起身。
“好,來人。”
宮女端着一盤盤菜上桌,宴苓見有如此多樣的菜式,心裡啧啧稱贊。直到她看清滿桌的素菜和那邊邊角角的肉食,才清楚麗嫔為什麼如何用藥都毫無起色。
原來是隻用藥,不食補。
“飯菜不合妹妹胃口嗎?”麗嫔看宴苓愣在原地不動。
“娘娘平時隻吃這些嗎?”宴苓還有些不死心,萬一呢?
“不是”宴苓眼睛一亮,“平時這魚和雞肉都是不上的。”眼睛瞬間暗了下來,情況更糟糕了。
“娘娘,您為何如此苛責自己?”宴苓痛心疾首,她本以為麗嫔身為妃嫔,山珍海味應有盡有。可現在别說吃香的喝辣的,她這和出家與青燈常伴有何區别。
有區别,起碼不會腎精虧虛,宴苓被自己這缺德的想法逗笑了。
“是為了保持身形纖細,如果不這樣,嫔妾擔心……”麗嫔見宴苓的臉色越發鐵青,說話聲也越來越小。
宴苓捏了捏眉心,這樣也不是個辦法。突然她拍了拍腦門,牽起麗嫔的手。
“娘娘有沒有試過養顔餐再加上練太極和八段錦呢?不僅吃不胖,還可使皮膚更加的透亮和緊緻,身材也不會走樣。皇上說不定也會更舍不得您”
因病制宜,因人制宜,既然麗嫔擔心失去榮寵,那就對症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