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小心點,别去太久。”花小棘遞給陸穗甯一條汗巾,指了指她的脖頸處道,“拿它綁一下吧,别吓着别人。”
花小棘躊躇了會兒,說道:“這三日我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你不主動說,我也不過問,但須時刻謹記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也隻有活着,才有更多可能。
“而且你還有昭明,還有我呢。”
陸穗甯看着表情一本正經的花小棘,有些哭笑不得。
這傻姑娘莫不是以為她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吧?
雖然是原主好友的關心,但也讓陸穗甯在異世他鄉多了些許安慰。
連麓山下,陸穗甯看着那山,照着記憶往上走,隻是走走停停,怕自己是路癡在山中迷了路,要磨蹭很久才能下山。
一路上陸穗甯拿着藥鏟,邊走邊在樹上做标記,如此便不怕找不到回去的路,被迫與這連麓山玩迷宮遊戲,白耗時辰。
等陸穗甯氣喘籲籲,終于到達目的地之時,她想要之物,早已被人摘了去。
陸穗甯内心失落,卻也不死心,在周圍來來回回仔細搜查好幾遍,卻仍不見所想之物身影。
無奈隻能在山中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一株。
如若不能,至少先把野菜摘了,總比兩手空空一無所獲就回去來的好。
隻是山中野菜不多,稀稀疏疏的,大多數早已被人摘了去,她費了好些時間才将竹筐裝滿。
正準備回去之時,灌木叢中忽然有些異動,陸穗甯躲在暗處仔細觀察,生怕是怕猛獸出沒。
她兩條腿跑不過猛獸,被折騰幾日的身子骨更是打不過猛獸。
謹慎起見,陸穗甯丢下竹筐,爬上一旁高樹。
隻是猛獸沒見着,倒是看了一出好戲。
陸穗甯在樹上安靜待着,沒去看白花花的兩人,但污言穢語卻不可避免鑽入耳裡。
終于等那兩人結束,穿上衣裳匆匆離去後,她這才扶着蹲得酸軟的腿從樹上下來,不小心扯動傷口,沒忍住嘶了一聲。
雖然聽了好幾耳朵污言穢語,但是也算是意外之喜,她聽到三個挺有用的消息。
陸穗甯摸了摸還有些腫脹的脖頸,心情不錯地撿起被丢在地上的竹筐,将落在地上的野菜撿起來放回竹筐裡。
這一折騰,大半天過去,她原先計劃在山上轉悠轉悠熟悉地形,好去找她想找的東西,現在也沒時間,隻能先下山,等過兩天昭明情況好些再上來。
避開村中人,陸穗甯溜回家中,一打開門就看見花小棘在院子裡洗衣裳。
花小棘聽到聲響,轉頭就看見背着竹筐的陸穗甯,擦了擦臉上的水珠道:“昭宜姐,回來了呀,怎麼去那麼久?”
“山中野菜不多,摘的時候沒注意時辰。”看着花小棘正在洗的衣裳,陸穗甯隻覺得眼熟,那不是她早晨剛換下來不久的髒衣裳嗎?
陸穗甯趕緊放下竹筐上前,想搶走她的衣裳,有些不好意思道:“衣裳我自己洗就好,你要不歇會兒?”
“沒事,我都快洗好了。”花小棘把木盆往她那邊一拉,看着放在地上滿滿的一竹筐野菜笑道,“最近村中收成不好,大家經常往山中跑,野菜不多也正常。不過昭宜姐,你怎麼還摘了灰灰菜呀?灰灰菜吃了會爛肚子,趕緊丢了才好。”
花小棘挑出竹筐裡的灰灰菜,臉上嫌棄:“我之前不小心吃了一次,穿腸爛肚的破玩意兒,還得我肚子疼了好幾天,命都差點丢了。”
“隻是見山上就灰灰菜多些才摘的,再加上突然想起以前在書中看到的一個做法,就想試試做一下能不能吃,要是能吃的話,以後飯桌上還能多一道菜。”
“這東西真能吃?那書莫不是诓人的吧?”花小棘還是滿臉不信,一隻手捏着灰灰菜嫌棄的很。
“真能吃,處理妥當就行。”見花小姐如臨大敵的模樣,有些好笑,“對了,昭明這會兒如何?吃完湯藥後可有退燒?”
花小棘興奮道:“退了退了,還真别說,這麻黃真的有用,昭明吃下睡一覺,發了些汗後好多了。”
“我果然還是有點東西嘻嘻,昭宜姐你說我是不是很厲害?”花小棘忍不住自誇。
“是是是,咱們小棘可是下一代小神醫。”陸穗甯看着天真浪漫的花小棘笑道。
“哎呀,昭宜姐你真讨厭,還打趣我。”花小棘不好意思地悟了捂臉。
陸穗甯看着花小棘,笑意更濃烈了。
“我去屋内瞧瞧昭明如何。”
說罷,陸穗甯便去了裡屋。
陸昭明此時還在熟睡,雖然氣色不算好,但臉上的蒼白還是消退了些。
伸手探了探他額頭,沒早上那般滾燙,陸穗甯心裡也松了口氣。
退燒了便好。
處理了一大筐蕨菜,又是清洗又是腌制的,陸穗甯累個半死。
明月高懸,半個時辰過去了,陸穗甯還是躺在闆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這床硌得慌,躺下沒多久就腰酸背痛的,實在是難以适應。
家中銀錢早已花光,她現在除了要照顧昭明,還得想法子賺錢。
往日原主幫人刺繡換取銀錢,可她别說是刺繡,就連拿根針去縫個衣裳也搞不明白,這條路算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