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陸昭門蜷縮在屋裡,将臉埋在膝蓋上,不去聽外邊兒的喧鬧,屋内昏暗無光。
“阿昭,别怕。”陸穗甯敲響房門,柔聲道,“你開開門,讓阿姐看看傷的如何。”
陸昭明聽見門外動靜,心中一顫,是阿姐回來了……
陸昭明從床上爬下去,走到門前,将房門打開,露出陸穗甯擔憂的臉龐。
“阿姐……”陸昭明抱着陸穗甯的大腿,聲音哽咽,帶着無盡的委屈和恐懼。
“乖,沒事了,不怕……”陸穗甯蹲下來,将陸昭明按到懷裡,輕拍着他的後背安慰道,“阿昭不怕,沒事了,阿姐回來了……”
陸昭明聞言,終于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憋悶的情緒随淚水一起洩了出來。
衆人在院外聽到屋内小孩的哭聲,好奇踮氣起腳尖,卻什麼也看不見。
院門早已關上,而蕭屹堵正堵在院門正中間。
一刻鐘後,屋内漸漸沒了聲響。
肥胖男人在院外等的不耐煩,粗聲粗氣道:“怎麼還不出來,不會是想躲在裡邊不出來了吧?”
須臾,院門被打開。
“好你個混小子,可算是肯出來了。”肥胖男人瞧見陸穗甯身後的陸昭明,惡氣道,想上前去捉他。
被蕭屹擋在身前:“有話就說,别動手動腳。”
“你……”肥胖男人神情一怔,想上前又不敢上前,最後不甘心道,“現在人你也瞧見了,你弟弟打了我兒子,我兒子都破相了,這事兒你該如何解決?”說罷,将小胖墩的臉扶正,讓大夥兒瞧瞧,他兒子現在是何慘狀。
嘴裡嚷嚷着:“若是沒個合理的說法,就别怪我欺負你姐弟倆兒沒爹沒娘。”
陸穗甯瞧見小胖墩臉上紅腫後,内心隻剩一句話:該,阿昭當時下手就該再狠些才好,直接讓他真破相,而不是頂着這看似可怖實則無礙的臉到處亂跑!
“你想要何說法?”陸穗甯笑道。
“能有何說法,你弟傷我兒子容貌,往後若娶不上好媳婦兒便是廢了,你給我十兩銀子做賠償我便不與你計較這事兒。”
陸穗甯聞言輕笑出聲,衆人也是一陣唏噓。
十兩銀子看似不多,卻足夠普通人家好吃好喝過個一年半載,這人張口就是獅子大開口,可真敢講。
小胖墩臉上的傷并不嚴重,隻是瞧着有些恐怖,過幾天消腫便好。反倒是阿昭身上的傷,才讓人心驚可怖。
“賠償十兩銀子?”且不說小胖墩這傷不嚴重,就算嚴重,去醫治最多也不過三兩銀子便能治好。這是欺她不懂,孤女一個,故意過來訛錢?
“這事兒我還未找你算賬,你倒是敢主動找上門來!”陸穗甯盯着肥胖男人,冷聲道,“若不是你兒子胡亂講話,我弟不搭理,他便主動惹事,這架還打不起來。”
說罷便将阿昭拉到身前,讓衆人瞧瞧她弟弟現在是何模樣。
隻見陸昭明額頭似被尖銳之物砸破,右眼眼皮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痕,從眼皮右中一直蔓延到發梢,但凡再偏些,右眼可能會直接廢掉!
衆人一見,神色驚訝,怎的看着陸昭明的傷勢更可怖,更令人心驚。
“小孩子打鬧本不是件大事兒,可你兒子下手沒輕沒重。跟阿昭打架時眼見打不過,便發了狠撿起地上的石頭就砸過去。若不是阿昭躲的快,但凡再偏些,我弟的眼睛還要不要了?你兒子小小年紀便如此狠毒,長大了還得了!”
衆人聞言,一陣唏噓,陸穗甯想到那個場景也後怕不已。
若是阿昭躲避不急,他眼睛就沒了!這是惡意毀人一生,絕不可輕易放過!
“你血口噴人,我兒子良善的很。若不是你弟與我兒子打架,我兒子便不會是現在這般模樣。若是毀容,我必不會放過你們姐弟倆兒!”肥胖男人将小胖墩拉到自己懷中,看着衆人變幻的神色,自知此刻是無法再诓騙銀兩,便想離開,待後續再想法子讓這丫頭賠錢。
衆人見肥胖男人似有退縮之意,堵着他不讓他離開。
“你這是想到哪去?”柳叔堵在肥胖男人身前,擡起雙手,捏的骨頭直響,“這事兒不說清楚,别想離開!”
發現陸昭明鮮血淋漓回家的是他,讓陸昭明開門包紮傷口不肯,去找陸穗甯回家的也是他。陸丫頭本就可憐,這人見她沒爹沒娘便想欺她,以為她在村中不過一孤女罷了,現下眼見不對勁就想跑,世上可沒這般道理。
肥胖男人眼見不能離開,脖子一頸,硬聲道:“你想幹什麼?這是我與這丫頭間的事兒,與你何幹?你們方圓村是想仗着我是外村人,便想欺負我嗎?”
“欺負?”陸穗甯聞言笑道,“隻是就事論事罷了。你說我弟弟打傷你兒子要個說法,可你兒子差點将我弟弟眼睛毀了,你不給我個說法就想離開?”
“我要求也不高,你賠個十兩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