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百戶聞言,有些疑惑地撓了下耳朵,真不是身體不舒服?怎的又咳嗽了。
蕭屹輕咳之後便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神色正常,似乎并無不适。
彭百戶盯着蕭屹好一會兒,見他沒再咳嗽,這才又重新思考陸農師方才提出的問題。
陸穗甯抛下那個問題作為今日第一堂理論的課後小課題,便結束了今日的課程。
接下來便是實地考察目前已經耕種的作物和田地情況,為後續改善做鋪墊。
至于邊軍們,陸穗甯講完後便讓彭百戶帶他們繼續往日勞作,空閑時可多思考一下她先前所講知識,努力消化消化,她也好展開後續課程。
改善不是一時半刻便能完成,今日才第一日,陸穗甯打算先了解一番後,再做打算。此事并不急于一時,需徐徐圖之,謀定而後動。
此刻,陸穗甯便讓蕭都尉帶着她、小棘、阿昭以及她徒弟等人,一起在邊軍田地中參觀考察,看看目前邊軍田地現狀。
當然,小棘和阿昭兩人算是純純來此處遊玩,此刻兩人正盯着田埂中的彩色蝴蝶,似乎想抓它,隻是撲騰好幾下,也沒抓住,反而将那蝴蝶吓得到處飛蹿,最後朝農田深處飛去,消失不見。
小棘見狀哀歎了一聲,阿昭小大人似的,抓起地上的一隻小小的透明小蝸牛安慰她。
小棘見到那小蝸牛,臉上驚喜,小心接過将它放在手心,雙手捧着,細細觀察起來,須臾間便将不開心丢到一旁。
陸穗甯瞧見後,笑了笑,蹲下來取田地表層土聞了下後,撿起地上一根粗樹枝,拿它挖農田裡的泥土。
袁鄭昱見狀不明所以,見他師父蹲下來後,便彎着腰看他師父在做甚,仔細将每個步驟記在心中。
陸穗甯看、摸、聞一番操作過後,做到心中有數,便站起來,拍了拍手掌,将手中泥土拍掉。
一路走走停停,才察看不到一半農田,眼看天色不早,便提議先回去,至于剩下還未察看完的田地,便留着明後日再繼續也不遲。
做事,慢便是快,快便是慢。
急躁是做不成事的,驟進多傾覆,耐心方能成大事。
這是陸穗甯教給她徒弟的第一個人生行事法則。
袁鄭昱聞言謹記于心,萬不敢疏忽。
回到家中,也常常深思其中深意,隻是奈何悟性有限,并未多大醒悟。隻是做事,越發細緻,心細如發,恐積累不夠,誤人子弟,不足以教書育人,傳播師父所講知識。
陸穗甯見她徒弟學習如此用功,猛地一拍腦袋,恍然想起她那還未送出的農學知識書籍。
她這是何記性?先前想了這般多次,現下好了,竟到此刻才想起此事。
要不,她先挪用一下,讓她徒弟抄寫一番,發揮一下餘熱,先弄個副本出來,再将它送予蕭都尉?反正都忘了,那就多忘一會兒,似乎也不是不行的樣子。
隻是想了想,還是作罷,先将禮物送出去吧,畢竟都已經過了這般久,再不送這禮物就不必送了。
難為蕭都尉過了這般久還不朝她要,若是她被人允諾要送禮物給她,她不得時時刻刻惦記着,一天問三次何時送她都嫌少。
陸穗甯想着,便去屋子取出她帶過來的書籍,準備拿去送給蕭屹。
隻是看着光秃秃,就一本書,好像缺了些啥,最後撈了一瓶辣椒醬一起包起來,這才領着包好的禮物往蕭屹所在的房屋走去。
今日大半日都在考察邊軍農田,走得比她往日的路還多,花小棘打了個哈欠本想回去休息,結果擡眼就瞧見昭宜姐手上拿着東西,似乎要朝外邊兒去,撓了撓腦袋,有些疑惑地問道:“昭宜姐,天都這般晚了,這是要去哪啊?是去找蕭都尉嗎?”
花小棘看着陸穗甯,轉眼瞧見她手上的包裹,好奇問道,“昭宜姐,這是何物?”
陸穗甯看了眼她手上的包裹,笑了一下,道:“沒什麼,隻是之前答應送給蕭都尉的東西,現在才想起來,就想着先送過去,免得又給忘了。”
“哦哦好吧。”花小棘此刻困得很,聽見是送給蕭都尉的東西,瞬間變沒了興趣,既然不是美食,她還是回去睡覺吧,好困啊。
花小棘再次打了個哈欠,抹掉眼角的淚水後說道,“那昭宜姐你送完就回來啊,别在外邊兒待太久。”
“嗯,知道了。”陸穗甯看着花小棘眼皮打架的模樣,笑道,“趕緊回去休息吧,看你都困成啥模樣了。”
花小棘哈欠連連,點頭道:“嗯嗯,那我回去睡覺了。明日我若是睡晚,記得叫醒我哦,明日我還要跟着去。”
“嗯嗯,明日叫你,趕緊回去睡覺吧。”陸穗甯花小棘困得都要腫起來的眼睛,笑道。
花小棘點點頭,打着哈欠往房屋走去。
陸穗甯站在原地看了兩眼後,便領着包裹往蕭屹的房屋走去。
袁鄭昱此刻正在屋内做今日聽課筆記,聽到門外響起腳步聲,筆尖一頓,耳朵不由地豎起來,猜測是不是蕭都尉此刻正往他自己屋子裡去,隻是看了眼高高懸挂的明月,又覺得那腳步聲似乎太輕,不似成人男子,反像清瘦女性。
府内并無其他女性,隻有他師父和花小棘姑娘,不由地猜測,是否是他師父正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