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便打算先去找袁叔相議一番再做打算。
“劉大娘,你先忙,我先回去了。”陸穗甯檢查完最後一茬作物,對劉舒緣說道。
“這就回去了?可是要找裡正商議流民之事?”劉大娘好奇詢問道。
“嗯,想到個法子,不知可不可行。”陸穗甯點頭應道。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那陸丫頭你趕緊去吧。”
不管可不可行,她都替那些流民們高興。
隻因她也曾當過流民,懂得其中的煎熬,那是看不到希望,徘徊于生死之間的痛苦。若是能為那些流民們減免一些,無論結果如何,總歸是讓人高興的。
陸穗甯點點頭,背起竹筐就往村裡走去。
先前她來方圓村時,便背着個竹筐,裡邊兒裝着一些小吃食,本來是打算帶給柳叔和袁叔嘗嘗的。
畢竟先前柳叔總時不時就拿些菜給她,還老說他媳婦愛吃她做的吃食,這不,見做的有些多,便想着拿些出來給大家嘗嘗。
看來這一時半會兒的,柳叔他們是嘗不上了。
還未到村口,便瞧見村外不遠處搭起的一個簡陋木屋,說是木屋,其實不過是幾根木頭綁在一起,再拿些麥稭搭在上面,這才當做遮陰之用而已。
若是來一場狂風暴雨,這簡陋的木屋鐵定會被風卷席而走,不留下丁點兒痕迹。
而這躲在木屋中的流民們,估計隻能被暴雨肆虐。
但若真的出現狂風暴雨,他們想必是高興的,畢竟若真能有雨,他們也不至于流落至此。
陸穗甯看了眼那偷偷看着她的流民們,并未上前将竹筐中的食物分給他們,而是往村裡袁叔家走去。
去到他家時,看到的是他媳婦兒穆春蘭在院子裡忙活,并不見袁叔。
往日袁叔喜好待在樹下的桌子上喝茶納涼,今日卻未見着。
陸穗甯站在院門外,往裡邊兒瞧,試圖找到裡正的身影,可惜沒找着:“嫂子,袁叔在家嗎?”
“方才剛出去了。”穆春蘭瞧見陸穗甯後,哎呀了一聲,“他聽說你在田間檢查作物,便想着去找你,沒成想,前腳兒他剛出門你就來了。”
忙拿身上的衣裳擦了擦手上,說道,“你先在屋裡坐會兒,我去将他喊回來。”
“不用,嫂子你先忙,我去找袁叔就好了。”
“隻是這竹筐,我先放在這裡先。”陸穗甯說罷,剛想将肩上的竹筐取下來,結果聽見身後遠處傳來袁叔的聲音。
陸穗甯回頭一看,還真是袁叔:“袁叔?你不是去田裡找我去了嗎?我正好準備去找你呢。”
裡正聞言笑道:“這不是聽那些流民說有個年輕女娃背着個竹筐回村,聽他們描述,我這一想可能是你,便會回來了,也幸好回來了,不然還得麻煩你去找我。”
“先不說這個。”
“陸丫頭,你回村時可瞧見待在村外的流民?”
裡正邊說邊将陸穗甯請入屋内,畢竟院外陽光正盛,須臾間便曬得人生疼。
陸丫頭這細皮嫩肉的,他都怕他給他她曬壞了。
“看見了,袁叔你可想好該如何安置他們?”陸穗甯坐下來,抿了一口茶後,問道。
裡正坐下後,他媳婦兒剛給他遞了一杯茶放在桌上,他便拿起來一口氣給喝完,繼而又拿起茶壺倒了好幾杯,全都喝完後這才苦惱道:“還未想好呢,這一時半會兒的,還真不知如何安置才好。”
“讓他們住進來容易,可後續若出現什麼事情,與村民們起了争執,那可就不好說了。畢竟都是些無居所的流民,無牽無挂的,實在是難以管理。”
“若是有能牽制他們之物,倒是不怕。可村中田地都是劃分好的,即使讓他們留下來,也無地可耕,他們吃食之事還是無法解決。”
陸穗甯聞言笑道:“若是給他們些糧食,讓他們協助村中耕種,雇傭他們幹活兒呢?這樣可不可行?”
裡正聞言一楞,拍了一下膝蓋後笑道:“還得是陸丫頭你,我先前隻想着得先要有自己的田地才能去耕種,你這想法倒是有些意思。”
沉默一瞬後又道,“可若是雇傭的話,又該如何實施呢?”
“村中農田都是村民們自個家耕種,很少雇傭他人幫忙,且也不是日日都在耕種收割,總有不忙的時候。若不是農忙之時,他們無收入來源,還是無食可吃,并非長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