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羅西眯了眯眼親切諒解:“不是卿的過錯,神棄者是神殿的秘辛,你不知道很正常。”
他站起身走到粘貼着卡斯特城地圖的牆邊,點了下被紅筆重重圈住的地區其中一處:“我現在更想知道卿的儀式準備得如何了?”
瑟金斯站起身陳述:“已安排妥當選出神之血擁有者,待神官們陣法刻畫完畢便可開始儀式。”
“瑟金斯你向來很讓我放心,這是給你的獎勵。”安格羅西抛給他一瓶紅色的藥水人影便消失在房間内。
瑟金斯握住拉開辦公桌最上面一層的抽屜扔了進去。
在不清楚這個東西的副作用之前他不會喝下去。
細細的陽光破開雲層灑在卡斯特的上空,平靜的日子還能維持多久呢?
地下室那個魔物一般扭曲怪異的黑色生物,是什麼?神殿主要拿來做什麼?
他都不得而知,隻知道幾天後那些被選中的獸人和精靈混血種的哀鳴會斷送在長夜之後黎明之前。
“該死的走狗!”給其餘獸人殿後引開敵人的佩妮絲被身後追兵的箭射中小腿後痛罵。
手上用力扯出連着皮肉血色的箭,短暫吟唱使出幾個爆破魔法扔到身後。
“姐姐!”佩西的植物魔法捆住前排追兵的腳拖延他們的進程,正要去到她身邊,自己卻被魔法球擊中身體重重地倒飛出去。
她們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了,這樣狼狽的逃跑。
自從帶着獸人們撤離卡斯特被發現後,這些家夥就像狗一樣緊追不舍,她們姐妹的體力、精神、魔力都要見底,現在隻是在強撐。
被封閉了的烏拉森林是最好的庇護之地,但她們兩人是貴族購買精靈奴隸強迫她生下的混血種,她們這樣惡心的血脈對森林來說是玷污。
她們無法進入躲避,隻能不停地奔向能容下她們身份的獸人國度。
明明隻要翻過這座山脈,她們闖過了風雪卻要在見到溫暖陽光的前一刻倒下,她們不甘心。
決不能死在敵人手中也不會給他們帶走她們的機會。
佩妮絲扶起佩妮,姐妹對視着眼裡隻有對方,面上堅定。
她們拔出腿上綁着的匕首,割開朝她們伸出手的士兵脖子,雙手拿着匕首往自己的心髒位置刺去。
“不必如此。”
她們的動作被控制住,穿着白色鬥篷的男性出現在所有人視線中,要不是他主動現身,這樣的僞裝在大雪中根本無法發現。
來人擡起手,烈焰瞬間噴湧,空間灼熱得扭曲,黑紅交織的焰色裹挾着硫磺與腐朽的氣息。
那些追擊者甚至來不及慘叫,血肉便如幹枯的樹枝蜷縮炭化,在雪山的強風下化作飄散的磷灰。
而那些掉落在雪地上的火焰還在燃燒着,沒有燃料在這樣惡劣的風雪中也能不熄滅,永恒的地獄之火,龍的吐息。
“你為什麼要救我們?”佩妮絲護在佩西身前戒備。
“兩位的熟人說過若你們能活到這便讓我帶你們走出去。”裡維說着。
這麼冰冷的環境之下他身上沒有附着一絲凝冰和細雪,而佩妮絲和佩西身上早已存在不同程度的凍傷,頭發和睫毛都有冰霜。
“熟人?”佩妮絲咬牙切齒,“我現在最恨的就是熟人!”
瑟金那個狗東西居然是城主的私生子,居然敢這麼做,欺騙背叛她們所有人。
佩妮絲眼裡翻湧着怒火,裡維本來也不打算解釋熟人是誰,見她如此,現在更是抹消了這個念頭。
也不知道那人用他的身份都做了什麼事。
佩西拉了拉她的手,對着她搖搖頭遂看向裡維:“我們需要付出什麼?”
裡維沒想到她會怎麼問,默了默道:“沒有代價,但如果你們無地可去也不介意的話,有一個任務需要你們完成。”
“我們答應。”佩妮絲站起身睨了他一眼以吩咐别扭的口氣道,“我們都這麼狼狽了,身為男子是不是該體恤一下女性,替我們治療應對一下風雪。”
話音剛落,她們便感到自己被熱氣圍繞着,凍傷的疼痛在緩解。
“多謝。”佩西道謝,對方示意她們跟上提身走入風雪。
久違地睡了幾日好覺,安潔整個人像一株吸飽晨露的植物舒展開來,眼底浮着清透的光,連發梢都帶着蓬松的生氣,呼吸間嘴角惬意的上揚,她轉頭看向門邊站着的人。
“裡維卿這幾日辛苦了,夜晚守在這不會睡眠不足嗎?”
她是真的有些好奇,白天她隻要外出他都一直守在身旁,夜晚也是趁她入睡才消失幾小時,不知道去幹什麼。
“殿下不必擔心。”裡希德回道。
他終于穿上了神殿白金色留有銀邊的正式騎士服,寬大華貴的披風上印着一輪銀月。
安潔隻見過他穿黑色,現在也不得不承認他很适合這種裝扮,雖然頂着别人的臉,但身姿凜然宛若真正的騎士一般正氣。
“終于到慶典這一天了。”安潔看向窗外正好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