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兩人怎麼争吵的?”葉裳突然抓住這個點。
呆鵝仔細回想起當時的情況……
“喬和,借你吹風機用一下。”張媛雖然開口借用,卻還沒等喬和答應,先是伸手去拿了。
平時寝室人玩的都好,大家都不介意相互用東西,不過出于禮貌,大家會提前說一聲。
可能是剛才在陽台洗頭發,沒聽到張媛說,喬和一進來就看張媛動了她的東西,正在用,于是叫起來,“哎,你用我吹風機幹嘛?我也要用呢!”
張媛聽她語氣有點不爽,拔了插頭,直接摔在她桌上。
“啪”的一聲,吹風機的線,滑下桌面的時候,将桌上的玉佩也帶掉了。
“我的玉佩!張媛,你完了,這是我奶奶給我的,值十幾萬呢!”喬和已經顧不得滴水的頭發,撿起碎成兩瓣的玉佩囔囔着。
“你說值十幾萬就十幾萬?你唬誰呢?”張媛聽到這個數字有點虛。
“你個土鼈,你懂什麼?我奶奶特意找人去雲南帶回來的,還到高僧那開過光,你看怎麼賠吧!”
張媛沒接話,沉默的站在一邊,見她心虛了,喬和氣焰更甚,“你媽媽做保姆,在大戶人家的時候總該跟你說過,不該碰的不要碰,賠不起!你家窮,我特麼要是找你賠,人家還說我欺負你!”
“你有種再說一遍。”張媛攥緊着拳頭,狠狠看過去。
喬和因為生氣,口不擇言,“窮逼,我再說一遍怎麼了?你連個吹風機都買不起,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天天偷用我的護膚品,還總借寝室人的東西,就為了占别人便宜……”
張媛沖上去抓喬和,被曲藝攔下了,趕緊勸兩人,“别打别打,都是同學,張媛,你摔碎了人家玉道個歉完事,别鬧太僵了。”
*
“過程就是這樣。”呆鵝說完便打開杯子喝了幾口水。
葉裳知道,這可能隻是一個爆發點,處在青春期的女孩子非常敏感,很多不起眼的小事,一直出現摩擦,就能碰出劇烈的火花,可能是絢爛的花,也可能是毒烈的火。
但是張媛一個女學生肯定不懂這裡面的門道,她背後一定還有人在指導她去做,這個人很危險。
這原本是一個完美的計劃,卻因為她那天突然的到場,幹擾了他們的行動,所以張媛暴露了。
她所有猜想都有了一定的方向,但是唯一不足的一點,手裡沒有直接證據。
“呆鵝,你今天回寝室嗎?”葉裳想再去506一趟。
呆鵝搖頭,“我都已經不敢去了,我感覺裡面太可怕了,我現在和我閨蜜睡一起,換寝的申請已經交上去。”
她不好強迫她,想帶呆鵝去,是因為萬一有什麼事,她好歹有個證人,轉眼一想,她可以帶夏季一起。
*
這事她剛跟夏季一商量,他就拒絕了。
“我找人安排一下,不用親自冒險,其餘的你不用操心。”夏季沖她勾了勾手指,就跟招呼哈巴狗一樣。
葉裳才不理他,“……”
他從脖間扯下來那塊血玉,走上前給她戴上。
葉裳還以為他又要作弄她,保持警惕,身體往後傾,定眼看清他手上的東西,快速從他手上奪下來。
“我自己來就好了。”葉裳寶貝似的摸了摸她的玉,然後低頭給自己戴好。
夏季目光黯淡了一瞬,手指僵在原處,過了好一會兒才收回來。
“今晚,哪都别去,就跟在我身邊。”他嗓音帶着不自然的沙啞,一低頭,目光就落在她光潔細長的脖子上。
見她折騰半天還沒系好,他忍不住伸手幫忙一扣,指尖觸及她溫軟的脖子,一絲觸電的感覺從指尖上竄,未等它亂竄别處,立即收了手。
“所以今天是有安排了?”葉裳沒注意他的異樣,但想着危險就在身邊,兩人現在是捆一條繩上的螞蚱,他的話也是能聽一聽的。
“等今晚一過,我帶你去看望一下你哥。”
葉裳聽他說這話,愣了一下,心想自己沒哥哥,又過片刻,才想明白他口中的哥哥指的是葉明淵。
“行。”
看來今夜兇險,有這個命就可以往下走,沒這個命,就可能跟葉明淵一樣躺床上了。
葉裳突然濕潤了眼眶,她媽的好不容易走出父母雙亡的陰影,憑借自己努力提高了成績,人生的路途也有了希望,怎麼就要面臨英年早逝的壓力?
她憤憤一擡眼,瞪着身邊這個罪魁禍首,紅紅的眼眶讓夏季看出了端倪。
“哭什麼?”他的心停了兩拍。
“你給勞資争氣點,命都在你手上了!”她撇開臉,看向天邊即将降臨的暮色,天地相接的那處,染血一般的霞紅,像是預示着即将迎來的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