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啾!”
于躍打了個噴嚏。
有人想我?
伸手從包裡掏出紙巾,“這些都是你們的自己家事,再說一次哈,我就是好心提醒,出了問題别找我,但你可以适當誇誇我。對了就是,剛剛忘說了,那兩人對外孫的執念很大,你小心被咬。”
“反正我是很建議,你先找個大師防着。那對癫公癫婆發瘋了,什麼都幹得出來,損陰德的很。”
顧钰感激淺笑,眉眼下彎,鄭重道:“謝謝。”
猝不及防的感謝,吓得于躍向後一歪,落到嘴裡隻剩句,“靠......”
“你,我靠,顧钰,不是。”
"又犯病啦?"顧钰無語。
于躍揉了揉眼睛,調笑道:“滾啦!就是,你太禮貌了,我都不習慣了呀喲。要不你還是正常的。”
身前的老友答非所問,坦然秀恩愛道:“哦,我跟我家芷落學的。”
“我就說,你這表情,這眼神,這語氣,不對勁。”手指摩挲下巴,于躍一本正經歪嘴開玩笑,越品越肯定。
“沒病吧,你。”被身前的這混球逗得氛圍總算是輕松些,顧钰笑歎了口氣。
“有點點心嗎?”
“嗯?”
顧钰長舒了口氣,低頭看着已無熱氣的茶水。
“心堵,想—來點甜的吧。”
每時每刻裡,仿佛有根雙頭長刺在頭中,左右搖晃在于芷落腦中。
嘶——
好痛,該死的胃病,我應該是生病了。
甲方一行人還在包間裡,自己作為主心骨,走不了,除了忍耐,已沒有别的對策。
無路可退,隻能等,想到這裡于芷落反倒沉下心來,不敢靠在廁所擋闆上,隻好彎腰雙手拉扯着衣服好有所撐托。
呼氣,吸氣,
磨人的痛感絲毫沒有減少,但值得欣喜的是,腦子到時清醒了一些。
她重新點開之前發來的照片與視頻,這次湧潤上心頭的是縷縷和煦暖意。
于芷落情不自禁地随着視頻裡活力熱情的愛人一起笑了起來,無助時能看到顧钰可愛燦爛的笑顔,是多麼幸福的慰藉。
我剛剛到底在想什麼?
她歎了口氣,即使與時俱進地換了層新殼,她在最初感受時,其實就明白了,隻是還是習慣性地往下跳去。
于芷落無奈地苦笑,曾經的陰霾好似已完完全全地織進了身體,一絲一縷。
她熟悉,她痛苦,她煩躁。
可每當在現實世界難受疲憊之時,比起奢侈不可信的歡愉,倒是它,将自己纏緊一遍遍保護在那無法呼吸的“繭”裡,稍事休息。
一面掐緊脖子,讓人痛苦掙紮,一面溫柔輕撫着瀕臨崩潰的肢體與靈魂,蠱惑道。
寶貝,來吧,你哪是在懶惰懈怠,
來吧,寶貝,在這裡吧,
畢竟,痛苦得掙紮在過去,在莫名其妙的糟糕想法裡,實在也算不得休息,不必自責。
她直起身來,看向一旁的計時器,還有一分半,比預期的要好。
于芷落雙臂交疊作蝴蝶狀,輕輕拍拍鼓勵自己,我剛剛到底想幹什麼?那種事顧钰怎麼可能會做出?我……怎麼能往那方向想?
她又點了點頭,思路平穩地向後延去。
我明明那麼了解相信她。
如果,就算如果真的,我的顧钰和于躍之間有意思的話,那早早的就沒有我事了,哪裡還輪得到我們再續!
對吧,親愛的。
過去是過去,現在,我就是她的愛人。
對的,嗯,當然這是毋庸置疑的。
畢竟她不會是她。
我日了個爹的,怎麼還沒給這癫貨删幹淨?
于芷落腦中冒出了句髒話,想到這裡,邊随機挑選着回去時合适的問候語,順着已有思考往前回溯。
思緒萦繞中,她覺得有些氣不過,隻是盯着手機屏中的挑撥,便想一拳砸過去,仔細腦中思索富有攻擊性又不帶髒詞的語句,可惜肚子裡存活不多,匆匆選了句。
「有病就治,别有事沒事上趕着來煩我。」
輸完立馬拉黑一條龍服務,不願為這人再傷神哪怕隻是一瞬。
唉,生氣傷身。
忽然間,她好像明白了。真的,唉,不想再歎息了,隻是對不起。
想起來之所以會有那些關于親愛的钰钰出格跑偏的分析,還是因為我。
手機鬧鐘在于芷落的手中滋滋震動,沒有絲毫含糊,關上,深吸口氣,帶上揮之不去的不适,走出隔間,洗把臉,向包廂走去。
在關系中的我自卑,沒有安全感,敏感。
嗯,我一直知道。
在這關頭,突然發病的難受,過去冗雜堆積的思緒一起炸開,混亂地緊緊相黏讓人無法思考。
芷落,抱歉,我覺得我還是不太清醒,有些含糊,但是你大概能明白我的意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