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的人慌了，“你他媽在幹嘛！你瘋了！”
“這......這是正當自衛行為，我......我......”
“天哪，你上班居然還帶槍。”廣播小姐不敢置信，其實她也帶了。
“我，你們他媽說到底該怎麼辦好吧！”現場工作人員把槍放到不遠處的桌子上，怒視着其他人。
其他工作人員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這......這種事......
“槍就在那裡，你們誰想開了就拿着槍把台上的小醜打死！我不管了......”拿出槍的工作人員蹲在地上發出嗚咽的聲音，為什麼是今天？今天其實不是他的班，他的朋友生病了，他來代班，他就不該發善心，在哥譚做好人就是嫌命長。
後台發生的事觀衆不知道，舞台上的小醜也不知道。場上又發生了新的變化，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舞台上。
“抱歉，答錯了。”亞瑟拿出槍帶着幾分随意，指向勇敢的幸運觀衆，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清楚自己的每一步。
“不，不要......”勇敢觀衆退後幾步，臉上浮現出驚慌、絕望和崩潰的神情。
酒吧前台看電視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大笑着和周圍不認識的人碰杯，“他要殺掉那個可憐的家夥了，真可惜。”
槍響了。
毫無疑問是真槍的聲音，還帶着回聲，舞台閃了一下伴随着男人的慘叫聲。
蝙蝠俠在屋頂待了段時間，真正的工作人員把槍拿出來的時候，他就在了。剛開始的确因為畏懼沒有人拿槍，後來主事顫顫巍巍地拿起了槍。
他突然落下威懾他，接着迅速拍向主事持槍的手，迫使手上揚。
子彈擊中了舞台上方的一個聚光燈。
勇敢市民以為自己死了，他死了嗎？沒有。
他攤坐在地上，原來他媽的是節目效果。
亞瑟實際很懵，是真槍的聲音，他确定自己的道具槍裡沒有子彈，有誰開槍了？
亞瑟和哈莉眼神交流，哈莉微不可查地點點頭，除了亞瑟，他們所有人的槍裡隻有一發子彈，恰到好處的威懾和惡作劇也許還有笑點和刺激。
亞瑟是個小醜，他講笑話，不過今晚是幽默黑色笑話。
場内不明所以的善良市民開始鼓掌，節目效果好真啊！吓死了，能不能提前說一聲，節目組也太惡劣了。
他們還以為舞台上的小醜真的是個瘋子。
就這？
他們沒事了，沒問題了，排排坐看演出。
放松下來的善良觀衆心落到肚子裡，有很多話要說，嘈雜的聲音混合在一起，每個人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貌美主持人哈莉對空放了一槍，“所有人保持安靜！”
場内人又開始驚慌，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演出還在繼續，亞瑟随機挑選一個觀衆，隻要在現場就都是他的幸運觀衆，他并不關心挑到誰。亞瑟讓臨時工端來一個禮物，一個被打包好的藍色盒子，裡面發出鐘表敲擊的聲音。
慌了，慌了，炸彈？
所有人的思維在一瞬間同步，可怖的聲音簡直踩在他們心跳上。
蝙蝠俠不知道下一幕是什麼，但他知道哥譚已經提前亂了，他不覺得過了今晚還能平靜下去。
驚慌就會開槍，開槍就會混亂，混亂就會死人，生命是美好的東西。
蝙蝠俠突然出現在舞台，披風像有生命一樣卷在一起，從影子看就像一團在蠕動的未知生命。
蝙蝠俠的出現打破亞瑟精心營造的氣氛，歇斯底裡的狂歡并不因他的出現而暫時凝結，反而有種愈演愈烈的趨勢。
亞瑟聽說過蝙蝠，“蝙蝠，我從一些瘋子口中知道你，很高興認識你。”
“一切都結束了。”
“不不不，今晚才剛剛開始。”亞瑟不認同蝙蝠俠的看法。
哈莉放走台上的無辜群衆，主動走到亞瑟身邊。
蝙蝠俠知道他們是一夥，慢慢局勢發生了變化，主持人走過來，小醜順手就是一個挾持，哈莉的手垂下來，蝙蝠俠在他的角度看不到哈莉指着他的槍，相反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們沒有說話，新的節目——唱雙簧？那個家夥是新的戲劇演員？
“你也想燃燒哥譚？”
“蝙蝠，你怎麼會這麼想？”亞瑟聽出蝙蝠俠不是在用他本身的聲音跟他說話，蝙蝠的聲音帶着壓迫和低沉，亞瑟意識到那是他裝的，不是他真正的聲音。
這讓他想起另一個人，他想要幫助的人——布魯諾也就是哥譚，他們一樣狡猾從不肯說出自己最真實的感受。
亞瑟挾持着哈莉，至少表面看他挾持了貌美主持人，他吸引着蝙蝠俠的注意力，“我認識一個新朋友，他太狡猾了，誰讓他迷住了我。”
“他就像一個禮物，當然你也是，不過他比你更危險也更黑暗。”
“哇，然後呢？”蝙蝠俠聲音平淡，不給亞瑟一點面子，他不關心亞瑟的那個朋友是誰，他隻關心亞瑟接下來的目的，亞瑟處于一個分界線，他在試着穿過一些他不該穿過的東西。
“告訴我地點，你那些東西在哪。”亞瑟聽見蝙蝠在問些毫無厘頭的話。
什麼東西，他有什麼東西給蝙蝠？他沒有給蝙蝠準備禮物。
亞瑟臉上帶着笑，語氣冰冷，今天的演出因為蝙蝠俠中斷，他不喜歡，他讓臨時工把給上個幸運觀衆的禮盒給蝙蝠。
“别着急，我們慢慢來。”
“現在你可以拆開你面前的禮盒了。”
蝙蝠俠聽到不同尋常的嘀嗒聲，不是炸彈的聲音，無限接近于鐘表的聲音。
“快點。”
蝙蝠俠看着亞瑟拿槍指着主持人的太陽穴，他扯開包裝禮物的黃色禮帶，一個綠色的蛋糕出現在他面前，他看到上面有一個黃色的笑臉。還沒等他完全打開盒子，整個禮盒震動起來，清脆的鬧鐘聲響徹整個舞台。
接着像惡作劇，蛋糕向他彈過來，蝙蝠俠沒能躲過去，被蛋糕糊了個結實。
被耍了。
該死！
還他媽是丙烯！
布魯諾面具下的臉不好看，他先前接到亞瑟要送禮物的電話。在室外空曠的地方才能收到，也就是說在室内密封的地方收不到，什麼東西才會在室内看不見，媽的，别告訴他，真的隻是驚喜，他不需要驚喜！
“哇哦，你的樣子真狼狽。小蝙蝠，你也說點什麼吧，該上主菜了，事先聲明今天的節目可沒邀請你。”
蝙蝠俠把綠色顔料從自己身上搞下來。
底下的觀衆摒住呼吸，關注台上的發展。
“東西在哪？我不是指你這些特殊道具。”亞瑟的精神狀态很奇怪，介于瘋和沒瘋之間，所以禮物會是什麼？炸彈、爆炸還是火花？
“哦，你知道是特殊道具了，我還以為所有人都沒看出來。”亞瑟對前半句話感到莫名其妙，不過後半句倒是說到點子上了，他把槍丢到身後，從衣服裡拿出一枚炸彈。
哈莉也扔掉槍，什麼事都沒發生。
觀衆嘁一聲，真掃興，場外的觀衆也不高興，這個飛天老鼠擋住他們的視線了，節目組怎麼回事，這個穿戲服的家夥什麼時候下場，他們不想看到這個家夥，雙簧不是演的挺好的嗎？為什麼停下來？
“你猜猜這個是真的還是假的？”亞瑟手上拿着黑色的炸彈，攝影小哥還貼心給炸彈一個特寫。
蝙蝠俠能看出炸彈是真的。
他不知道裡面會是什麼，就跟先前的禮盒一樣。
亞瑟剛想繼續說些什麼，外面傳來了警笛聲。
掃興。
電視台老闆也覺得掃興，誰報了警，大好的收視率就這麼被人破壞了？誰這麼沒眼色？
亞瑟給淳樸臨時工打個手勢讓他們離開，他則站在舞台上等待。
主持人和其他人都走了，後台工具人看臨時老大還在台上，索性給老大和蝙蝠打了個藍色冷光。
整個舞台隻剩下亞瑟和蝙蝠俠，他們面對面，雙方隻有不到二十步的距離。
亞瑟在等待。
場外警察進來了，帶隊警官招呼着其他同僚圍住舞台，“小醜，你因為假扮娛樂節目主持人被我們逮捕了！”
亞瑟沒理他們，把手上的炸彈丢向警察，結果炸彈半路被蝙蝠俠攔住。亞瑟就搞不明白蝙蝠俠為什麼來攪場子，他們并沒有太大的沖突甚至都不認識，他怎麼就突然挑今天出現在這個特殊地方？
奇怪的很。
不過算了，今晚的節目很順利，除了最後一點收尾沒搞好，算算時間，也快到放煙花的時候了。
亞瑟的煙花指的是貨真價實的煙花，不是爆炸之類的東西，他不想對城市造成傷害，按照奇怪比喻，城市爆炸應該等同于流血或者輕微骨裂......？
亞瑟在想什麼，蝙蝠俠不知道，他嫌棄地看着粘在披風上的彩帶和碎花剪紙，他對亞瑟的惡作劇毫無認同感，他在意的是煙花在哪裡，會不會引起更大的恐慌，如果煙花是炸彈怎麼辦等系列問題。
蝙蝠俠上前一步，亞瑟後退一步，“哦呀，小蝙蝠看看那——你也要把我送到警察手上？”
亞瑟并不慌張。
奇怪的引擎聲從後門傳來，伴随嘈雜的喇叭聲，車從出口沖進來，周圍警官紛紛讓開，哈莉把車直接開到舞台上，輪胎抓地發出刺耳牙酸的聲音。
蝙蝠俠拿出爪鈎槍跳到屋頂躲過哈莉撞向他的車。
亞瑟上車坐在副駕駛，“哇哦，其實我不喜歡這個落幕，可惜的是今天不得不告訴你們，小醜節目暫時告一段落，期待和你們的下次見面~。”說完亞瑟扔掉話筒，在後方警察的咒罵和槍聲中揚長而去。
底下的警察擡頭打算找蝙蝠俠談談，卻發現屋頂一個人也沒有。
毫無疑問蝙蝠俠是存在的，毫無疑問他們也找不到他。
蝙蝠俠開着蝙蝠車追逐前方的車輛——藍色沒有車牌号的車。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街道上的車不多，路燈沒有照到的地方，車輛亮着大燈。
前面藍色的車一路鳴笛，無數刹車的紅燈亂閃，到處都是尖銳的喇叭聲，蝙蝠俠抄近道直接往人行道上開，找準機會和空隙，恰到好處的擺尾漂移直接撞上前方拐彎的藍色車。
他計算好了位置——後座，不至于翻車也不至于死亡。
哈莉一個轉彎前方突然殺出一輛車，如果能叫做車的話。
蝙蝠俠突然出現在他們車窗前，車窗被砸出裂紋，他直接抓着亞瑟的衣領把他從車裡扯出來，“煙花怎麼回事？我要跟你好好聊聊。”
亞瑟發出一串意義不明的呻-吟，腦子昏昏沉沉，借助路邊溫暖的燈光，他看到巨大的影子。
“什麼？”
他晃晃腦子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還沒等他完全清醒，他就被蝙蝠像貨物一樣拖着走，“等......等一下，我說，我說......”
說是不可能說的，他知道什麼東西？他什麼也不知道，蝙蝠一出場就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做事顯得相當粗魯，他敢打包票這家夥絕對也是從瘋人院跑出來的。
亞瑟小聲說着什麼，蝙蝠俠湊過來，亞瑟趁勢用胸花射出一股黃色的帶着植物清香的液體——食用油。
油混合丙烯和彩帶加上煙塵，蝙蝠俠身上一股怪味。
這種問話方式太溫柔了。
蝙蝠俠抓住亞瑟的領子拽着他就是一個過肩摔，亞瑟感覺頭更昏了。
這樣問話沒有效率！
亞瑟從地上爬起來，後面是一段樓梯，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隻知道蝙蝠俠的目的是他，哦，還有那些煙花。他能有什麼煙花？煙花加燃燒等于爆炸，他可沒有那種東西。
好家夥，他和哥譚裡的其他人一樣，也想燃燒哥譚！
亞瑟跑樓梯打算緊急脫困，卻因為太急滑倒了，直接從樓梯上摔下去，他護住頭，蝙蝠俠緊跟在後面。
該死，亞瑟的行為就是在刀尖上跳舞，沒有誰能接住他。
蝙蝠俠激射出蝙蝠爪，勾住亞瑟給他一個向後的力，讓他在摔倒的時候有個緩沖，亞瑟并不感覺好，一拉一拽加頭昏簡直讓他反胃的想吐。
哈莉解開安全帶，從翻車現場爬出來，禮服被卡住，她直接撕開，長裙變短裙，在路邊搞到一輛摩托。
布丁等着，馬上就到。
等哈莉開着摩托車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亞瑟摔倒了，身後還有根繩子，亞瑟爬起來操起旁邊的廣告牌開始砸蝙蝠怪物。
蝙蝠俠像掐小雞仔一樣拎着亞瑟，亞瑟越來越不正常，連帶着跟亞瑟一起的奎澤爾醫生也不正常，兩個都要進醫院。
哈莉開車撞過來，蝙蝠俠扔出蝙蝠镖紮破輪胎，等哈莉沖到一半的時候，翻車了。
“放開J先生！”
還有精神，很好，不用他做急救了。
蝙蝠俠從萬能腰帶裡拿出繩子把人綁了，“最後一遍，東西在哪。”
“什麼東西，我他媽告訴你，我從一開始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亞瑟罵罵咧咧，“媽的，神經病，你以為你是誰？你就是個穿着戲服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還到處鬧事的神經病！我告訴你，你最好離哥譚遠一點！”
“哥譚是我的。”蝙蝠俠僞裝過的聲音盡顯低沉。
“哈哈哈哈，你以為你能代表哥譚？你就是哥譚最大的笑話！”
“哥譚不是你的，是我們的！我，們，的！”
蝙蝠俠拿出膠帶讓亞瑟物理閉嘴，他四處張望在找什麼，很快他就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一桶水。
他拎着冷水，給亞瑟強制物理洗妝。
亞瑟今天經曆了太多，加上壓倒性的冷水，他感冒了，在原地凍得瑟瑟發抖。綠色的染發劑和白色的妝混合冷水被沖開，除了臉上的口紅，他和先前的小醜完全不像一個人。
走之前布魯諾給亞瑟打了一個急救電話，心理醫生要換，兩個都要接受治療。
這時漆黑的天空突然出現亮點，煙花，常規意義上的，正常的煙花在空中炸開，落下又帶着餘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