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絕不承認自己生氣了，發脾氣沒有用，布魯諾絕對能讓他更生氣，冷靜，理查德·格雷森，冷靜，放松心态，别自己氣自己。

“拜托，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我很清醒，我真的很清醒，沒有什麼雛鳥情結，也沒有吊橋效應，更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等等，你在往哪走？”

“安全屋。”蝙蝠俠這樣回答。

越往裡走，迪克越覺得不對勁。

雜貨鋪、小巷子、垃圾堆、安全屋。

這個地方......

一個荒謬的想法出現在他心中，“你是故意把我帶到這兒來的。”

蝙蝠俠沒說話。

迪克抓住蝙蝠俠的披風，沖他大吼，“你在強調什麼？我是貓頭鷹法庭利爪的事實？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蝙蝠俠讓那隻手抓住他的披風，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我想要的隻是......”

“停，我不需要，我可以是利爪也可以是你的跟班，我都可以！”

“不。”

迪克氣笑了，“你在評估我的危險性？”

“你是個好孩子。”一句話脫口而出，布魯諾一怔，但還是把整句話說完，“你應該先跟我談談。”

迪克不說話，他放棄了，他沒有談嗎？他談過，還談了不止一次，可每次布魯諾都拒絕了，布魯諾甚至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就終止了話題。

迪克頓了頓，重新梳理，組織語言，這次他試圖理解蝙蝠俠的邏輯，按照蝙蝠俠的性格，如果他提出加入夜巡打擊犯罪，大家長百分百會拒絕。

“你不會讓我這麼做。”

“如果是加入夜巡，我的确不會同意。”

迪克找到盲點，“不是，我指的是加入你，這不一樣。”

“你不想讨論，你隻想做出自己的決定。”

迪克盯着蝙蝠俠不動，到底是誰不想讨論？到底是誰做出決定？

“你什麼時候跟我讨論過，我是指你主動找我談話，你有沒有想過那天我這個人質跑了呢，畢竟你理都不理我就開車出去了，你讓我們間的溝通變得簡單。”

“我封閉了莊園。”

“......哇哦，你做的很棒。”

迪克不再說話，蝙蝠俠叫來蝙蝠車。

回程的途中，兩個人都沒說話，然而在蝙蝠洞，他們還是吵起來了。

迪克就不明白，大家長為什麼老是拒絕，至少給個理由，起碼應該有一個理由，什麼理由都行，隻要你别老不說話。

“你這樣做有意義嗎？除非你關我的禁閉，否則我肯定會出現在你的夜晚。”迪克說出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有什麼特殊的理由？”

迪克沒有理由，他問：“很重要嗎？”

“選擇權在你手中。”蝙蝠俠說。

蝙蝠俠知道迪克說得對。

迪克可以選擇他自己的人生，光明還是黑暗，法庭、義警又或是普通人，迪克都可以選擇，他可以不準迪克出現在夜晚，但他沒有辦法阻止迪克換上别的制服，不管是貓頭鷹法庭的利爪制服還是今晚的新制服。

迪克，理查德·格雷森，馬戲團的生活，法庭的生活，正常人的生活，他掌握那些技能，我綁架了他。

我真他媽希望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

我阻止不了他穿上成為靶子的制服。

我做不到。

沒有訓練，或許迪克會遭遇更悲慘的命運，他才十二歲，他還有的選。

這是愚蠢的做法，沒有比這更愚蠢的了。

“我選擇留下。”迪克的聲音堅定又鄭重。

“你必須聽我的，作為交換我會教你，如果你過線了，你就被我開了，如果你選擇回夜枭那兒，沒關系，對你來說一定是最好的選擇。”

大家長的回答把迪克整不會了，他一度認為自己産生了幻聽。

“也就是說......我可以加入你？”

“我會做你的導師、搭檔，但不會做你的父親，絕不是父親。”

“歡迎來到另一個世界，迪克·格雷森。”

沒有比這更愚蠢的做法。

他瘋了。

我也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