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迪克認為他至少需要跟一個成年人談談。
一個同樣有雙重身份,靠譜的,能知道布魯諾到底在想什麼的成年人。
迪克坐在咖啡廳靠窗的地方。
一位穿淺色大衣,戴老式方框眼鏡的人拉開門。
時間、沉穩和風霜替他添上了一種說不出的活力。
他原是一個老人,現在卻越活越年輕。
迪克靠在椅子上,“我以為你會約在沒人的地方,對你來說,這裡太吵了。”
“謝謝你體諒我,事實上哥譚很安靜。”克拉克坐到迪克對面。
“是啊,含鉛的地方有很多。”迪克的神情越發頹廢,“我找你還是想跟你讨論,上次談過的雙重身份。”
“你被解雇了?”克拉克問。
迪克垮着臉,“如果解雇,我還不會這樣,又不是沒被解雇,你知道我之前是什麼工作。”
克拉克的神情嚴肅了幾分,“那不是工作。”
“行吧,法庭的事不是工作,是任務。”迪克拿起菜單開始點餐,“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你在指什麼?如果是其他世界,我确實知道。”克拉克給自己點了份咖啡。
“其他世界都這麼難搞?”迪克問。
克拉克沉思良久,“如果你是在指偏執,其實差不多。”
迪克更頹了,“所以我是怎麼解決的?我是指徹底告别白天。”
“可能是親情?我也不太了解,我隻是幫忙的局外人,在故事裡扮演好人。”
“扮演好人?聽起來怪極了。”迪克吐槽。
“那扮演背景闆?一瞬間解決超格問題的背景闆?”說着說着,克拉克笑了。
“如果按這樣,我們是守衛,發現問題解決問題。”迪克指的是義警工作。
“那麼,”克拉克接過服務員遞來的餐盤,“你們怎麼了?”
“他想告别白天,我們剛剛吵了一架,以養父和養子的身份,也許是另一個身份,我不确定......”半小時前打了老蝠親的大哥陷入迷茫,“他似乎從來沒有信任過我,他甚至不願意說真話。”
昨天跟搭檔的人工智能聊過,克拉克覺得布魯諾養孩子時沒注意他們的心理健康,“或許我可以推薦他看看《父與子》全集?”
迪克欲言又止,“你知道你很幽默嗎?”
“切入正題,他說了别介入嗎?”蝠語十級的老記者非常懂搭檔,正經起來的老記者出乎意料地可靠,“你知道他跟我們不一樣,他不在乎他的白天。”
“他不能不在乎,”迪克接受不了這個答案,“他眼裡隻有他的工作,永遠都有更重要的事,除了哥譚,他不在意任何人,他眼裡隻有......該死,我接受不了。”
“見鬼的是,他是認真的,他根本不在乎我在乎的......”重新擁有家庭的迪克很受傷,理智明白,情感上不接受。
“現在他帶了個新人,一個徹底選擇黑暗的人帶着一個新人?他定的規則和他熱衷的工作,新人被解雇需要多久?發展到無可挽回的程度需要多久?”
迪克不能接受,理智告訴他蝙蝠俠都知道,他隻是不在乎,毫不在乎另一個身份的死活。
“好吧,”克拉克聽到迪克說哥譚就知道了,“但哥譚不是他的最終目的,也許你們是,罪犯是,但哥譚不是,絕不會是哥譚。”
涉及蝙蝠俠的構成,克拉克稍稍整理措辭,“迪克,你應該知道他是誰,在他的自我認知裡,他從來不是白天表現出來的那個,真實的他拒絕幫助、自己解決問題、不太好說話,甚至還有點固執。”
“但你從來沒有因此不幫他。”迪克說。
“因為失去的風險太大......你得自己找答案......或者......?”克拉克看見街對面有一群熟人在邊走邊聊天。
迪克順着克拉克的視線看去,三男一女在對面說說笑笑,“你的熟人?”
“當然,你有興趣問問他們嗎?他們也許能解答你的問題。”
此刻在哥譚觀光正是巴裡、沃利、戴安娜和比利。
現在的哥譚稍微有秩序了一點。
巴裡追上一個罪犯,把錢包還給失主。
相比好心的外鄉人,哥譚人更讨厭可惡的本地人,尤其是白天犯事的本地人,“沒膽的孬種,你都不敢晚上打劫。”
“我瘋了才、才晚上頂風作案!”腹部被打了一拳,扒手咳嗽幾聲,“不......不就想整......整點外快,差、差不多得了。”
“得了?什麼得了?我告訴你蝙蝠俠正看着你,你少報複我。”
比起夜晚,白天有白天的好處,至少在他提及蝙蝠俠的時候,扒手慌了,“私、私下解決?”
“私下解決。”路人拉着扒手往小巷子走,走之前路人從錢包拿出五美元遞給幫他的好心人,“朋友,謝了,送你個情報,買個手電筒,晚上會很安全。”
“所以真的變了?”被失主感謝的巴裡在路邊買了幾根巧克力棒遞給沃利,“老闆,我想跟你打聽個人。”
“誰?如果想找樂子,我建議你從小門去隔壁。”老闆敲了敲桌子,示意往裡走。
“樂子?”沃利沒懂。
發現外鄉人沒懂,老闆笑了,“看到你們,我就想到了安納奇。”
“安納奇?無政府主義?”比利從字面理解。
老闆嘴角上翹,語氣譏諷,他想到開心的事,“今早進去了,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外鄉人試圖在我們城裡搞爆破,遺憾的是,他患上了蝙蝠俠PTSD。”
戴安娜對這有點興趣,“超能力恐吓?”